問了才知道不懂

聞濬整理 蒙光講述及校訂 2022-05-27

問了才知道不懂

我們如何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錯的?只有在佛的真實語、真實教、真實示現面前,才能被反照出來。凡夫犯錯,都是在自己以為正確的時候犯了錯。知道錯而犯錯的少,大多數錯誤,是在不知自己錯,反而堅信自己正確的時候走錯的,這是要很小心的事。

我們向老師提問,不是專門問那些自己以為不懂的問題。真正的陷阱其實是在那些自己以為懂的問題。以自己的程度,自以為懂了,可能都想錯了。這要怎麼辦?

其實三教的聖人都講過這個問題。你看孔子是怎麼做的——“每事問”。不要以為自己懂了就不問。學問一定要從問中來。你看“問”這個字,只有經常開“口”去問,才能入“門”。說是在學習,卻沒有問題可問的人,是不可能入門的。

所以我們遇到的所有問題,不要把它們變成別人的問題、理論的問題,而是要當成自己的問題、切身的問題。就像《楞嚴經》中的阿難尊者,直到在現實中吃了大虧,他才發現自己的問題。之前只想著自己的堂哥都是佛陀了,自己哪還需要費勁去修?

不要覺得阿難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故事中的阿難就代表著我們——我們之所以現在還能覺得“安心”,都是因為有各種各樣自以為的“靠山”。但實際上,凡夫的這些“靠山”都不可靠。

問了才知道不懂

自己的生命,每時每刻在什麼狀態,這是最重要的事。要問自己,學的這些東西,能不能真正給予自己價值和方向?如果你遇到韋提希夫人的悲劇,你會怎麼辦?幸虧韋提希夫人平時有來聽世尊講法,在這緊要關頭才會想起向世尊求救。說實話,能向佛求救,這本身就是不得了的善根。

認真的求道者,一定會把所聞的教法,常常在心中憶念思惟。要經常練習把無常當成現實,想著下一刻也許就要面對無常。而不是等到事情真的發生時,才感到措手不及,那就真的來不及了。有沒有準備過的心,是不一樣的。沒有準備的心志,只會是一片混亂。

以前瑞默老師也經常說,問問題,不是不懂才問,而是懂了也可以問。而且你以為懂了,再問下去,仍然會發現新的東西——原來自己還是不懂啊!

懂了還要問,是因為自己還需要反復的磨練。真正的老師會從不同角度,根據你當下的因緣,給你不同的解答。不論是解答的內容、解答的方法、乃至對機的因緣,其實都是一種說法。任何一次的問答,都是當下的一期一會,是電光火石般的刹那交匯,不可重複,不會有一個一成不變的標準答案。

佛法沒有標準答案。法是活的,是圓的。你今天問和明天問,時空因緣已經轉動,不一樣了,答案也不可能完全一樣。所以有標準答案的答案,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答案。真正的答案必須要從活的體證中出來,是要有源頭活水的。你去打泉水,現在打的和昨天打的水,雖然是同一個源頭流出的,味道也不會完全一樣。

讀經也是如此。為什麼經典要反復頂戴?你認為自己已經讀過了,這樣的心就沒有被經教所啟發,仍然陷在一堆概念。

問了才知道不懂

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特別是受過教育的人,大多不老實,因為他總是有個概念:“這個我讀過”、“這個我懂了”……這個“讀過”、“懂了”就會成為我們的陷阱。這就像刻舟求劍的故事一樣——明明船在動,水在流,你卻說我這個標誌不是一直在船舷上嗎?你的心只能看到眼前那小小的標誌,卻看不到自己當下置身於更廣大的因緣和無常。

建立在無明之上的自信是靠不住的。

真正的自信,信的不是自己哦!我們多數人說的信心,其實信的不過是自己的感受和想法,而不是佛法的真實。

信佛的當下,也就有了自信,因為佛和自己並不是分開的。真正的信心是無我的,如果不是基於佛法的信,信的越深,問題越大,煩惱也越重。

只有從無常的變化中,你才能體會到那真常的、無邊的功德。這不是概念,也不是邏輯,是事實。學佛最重要的,就是要學到這個事實。

——錄自《楞嚴經》共修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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