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無量壽經》和親鸞聖人

瑞劍老師著 釋蒙光整理

《大無量壽經》和親鸞聖人
中秋月下燃燈塔(北京通州)

《大無量壽經》的法門是宗教的最高峰,是即親鸞聖人的宗教。《大無量壽經》一旦發諸佛如來秘密的奧藏,作為二尊隨自之正說、一乘圓頓的真利,以王舍城耆闍堀山為中心,光流十方。八萬諸教和其光明,以失獨自的存在性,真實之經者獨《大無量壽經》。誠今經是統御法界的根本法輪。爾者入大藏者必著眼今經,有法眼者必熟讀玩索,有通曉處者,攬以造願偈或翻譯,貢獻於廣流通之。於漢土被譯出者前後及十二次。應以察其偉觀。

拜閲滿載如來興世之真說、十方稱讚之誠言的《大無量壽經》,古來雖不知其數,真得其精神者是天親菩薩。而把捉菩薩的真意者實是曇鸞大師。其後祖祖雖各各得其意,不論何者皆是《觀經》中心說,天親、曇鸞二祖的精神暫時隱滯之模樣。然者法然上人出,定「三經一論」為正依的經論,吾祖親鸞聖人禀之,深味「一論」,依「一心華文」開「信卷」,建唯信正因的宗風,定真宗的玄規。於茲《大無量壽經》的精神完全露其真面目。誠聖人的依經開宗是依《大經》。選願開宗以「真實五願」為基礎的《教行信證》是其者。親鸞聖人之外無《教行信證》,《教行信證》之外無《大無量壽經》。然者真欲依《大無量壽經》見如來者可披閱《教行信證》。欲直參親鸞聖人者亦應矚目《教行信證》。親鸞聖人的宗教在《教行信證》,《大無量壽經》一乘圓頓的真利鍾於親鸞聖人的宗教。吾等不可忘記常極莊嚴的大乘佛教的法門,融然歸一於親鸞聖人的大信海,始完全地成為全人類之物。

親鸞聖人印於地上的足跡,與聖人光顯《大無量壽經》法門之莊嚴相較,實是微不足道。然今其足跡著靈衣擴大,大經法門光被之處亙十方,聖人之名與經名共至響流。「輝者是一時之榮,真者方留永久」之大詩人(歌德)吟唱的言語,可謂取以表聖人的宗教、願心莊嚴的法門者。

聖人示寂茲有七百餘年,德音雖遠隔無常風,聖人發揚的大經法門益益放光輝為萬里之流,已代表日本佛教形成二千萬教徒的大教團。又不滅不盡,作為東方文化之光,呈光被世界之偉觀,是即聖人的遺德所使然。同時亦是從真實教流出的大信心的威神不可思議,周遍法界。

《大無量壽經》和親鸞聖人

無法門眼的歷史家,單看其足跡欲知聖人,恐怕不能見聖人的偉大吧。這恰如仰丈六垢穢釋尊的羅漢們,收於其雙眸者不過只是孤影蕭蕭的一老比丘。欲知親鸞聖人者,不掌握《教行信證》的深旨不行,這是聖人注畢生心血於《大無量壽經》真精神的聖教。通過《歎異抄》看到的聖人和《大無量壽經》,那雖亦尊貴無比,但《歎異抄》是唯圓大德看到的聖人真像。唯圓大德看到垂淚的聖人躍如於《歎異抄》之中是有,體現壓群典巍然屹立、燦然光被十方之《大無量壽經》絶大法身的全人格難見。聖人的偉大是因為《大無量壽經》的偉大崇高,《大無量壽經》的偉大,是聖人始開顯、開示、光顯之的偉大。人法不二的具體例證,於釋尊和《大無量壽經》、《大無量壽經》和聖人的關係最能明確看到。

《教行信證》是聖人的法身,因此先哲說「應以一字一淚頂戴之」。予更進一步,以「一淚一光」稱讚此無上甚深、希有最勝的華文。稱讚《教行信證》是即信受《大無量壽經》之所以。真佛弟子之所為,除讚嘆真經及其弘宣者外無他;真佛弟子之反省處,在反省自己果真值大經世尊付屬之金口否。聖人是真佛弟子的大自覺,不是如弘法、日蓮般一看是高大者,然從真佛弟子之自覺來之活動及其自覺之價值,有遙遙凌駕兩大師者。這完全是彼選方便權門之教,我祖攬《大無量壽經》,道破「真實之教」,受持之、解說之、稱讚之,自信教人信,以參如來的大行故。

揭於本典卷頭「教卷」的華文,這是聖人的信仰、證誠、稱讚,同時是完全弘宣《大經》之大使命者。《大無量壽經》、「本願一乘」的風光,是宗教的最高峰,是利益有情的最大者。對此最高的法峰,發現之、仰信之,於「真實之利」、「無上功德」之前致自信教人信之誠的,實是親鸞聖人。

釋尊滅後的第一人者親鸞聖人,開法眼大觀一代佛教,打八萬大藏為一團以歸功德大寶海之一味。斯大小、權實、顯密、聖淨至斷其痕跡。聖人雄渾自然的擇法眼實是千古的偉觀。此非飽饜法德自然之醍醐味者所不能也。聖人炯眼如炬,過去三千年佛教史上無呈此大偉觀者,尋其源是法身光輪無限所致。

《大無量壽經》和親鸞聖人

茲吾人最應理解的是,通過聖人然後接觸《大無量壽經》;又最應學的是,非聖人的炯炯慧眼,則無步本願白道的整整肅肅、極謹嚴的態度。聖人舉一切宗教和一代德教,之持於《大無量壽經》、「本願真實之淨鏡」前,首先別真偽、分權實,更決判真假,無絲毫輕許處,應廢者廢之、應立者立之、應彈呵者彈呵之、應嫌貶者嫌貶之、應稱讚者稱讚之、穿細究微,雖一不忽之,佛教史上其批判是最痛烈者。聖人外謙讓、内明察,能為法末的善知識,導道俗時眾,有徹上徹下的活人劍者,是宗教的最高峰《大無量壽經》的光益、天親菩薩一心華文的恩澤,亦是由聖人安住的靜寂之光明的信地。聖人述自己的心境,「行卷」曰:「爾者乘大悲願船,浮光明廣海,至德風靜,眾禍波轉。即破無明闇,速到無量光明土,證大般涅槃,遵普賢之德也。」

四十三文字,直截簡明,連玲瓏珠玉的麗句妙文,是實吟誦《大無量壽經》的光明海者。我們吟誦往復時,有天香入遠風之覺,是聖人的安住地。仔細拜誦此聖句喲。乘托大悲之願船,浮光明之廣海,茲聖人的信念,亦是吾等的信念。無此信念者,不能見聖人,同時不能說是遇《大無量壽經》。這是《大無量壽經》自身以大悲願船為宗致,以乘托光明的廣海為體故。聖人與一切眾生共惠之安住境,正是聖人最偉大之處。親近聖人的弟子們,以聖人為目標,深信是阿彌陀如來的來現,全是於此境見到聖人故。

「至德風靜,眾禍波轉」者,是表現此聖人的生涯者,同時亦是吾等的生涯。不入此生活者是不見聖人者。

「即破無明闇,速到無量光明土,證大般涅槃,遵普賢之德」者,是聖人的理想、願望,是清淨願往生心。不持此理想者不能共語大乘。嗚呼!慶哉!吾等愚痴闇鈍之身處濁亂之世,立於光明的安住地,過此世的生活,於大悲招喚的聲中步步接近妙境,全是聖人開真實教的秘庫之賜。釋尊出世的本懷茲滿足,世親菩薩的一心宣布可說有其價值。法身的聖人嚴然常與我們共步。此也,非釋尊滅後的第一人者是什麼呢?

《大無量壽經》和親鸞聖人

現代人自己多不持大安住的境地,終日膠著於是非的釜中,事事閃射皮相的批評眼。偶有理想主義之輩,彼等徒只望天空而忘照顧腳下。又策劃改造社會者只走社會的陸路,不知有願海自然的無礙道。紛紛擾擾,所論所行皆急修羅巷者耳。

親鸞聖人自達觀《大經》,正觀五痛五燒之世相,對五惡五善的明鏡,自修以嚴霜,接人以春風,而處世逍遥自適,有「有無」而兩皆忘。然者其自然的德化光被末代,盡未來際,利益有情。真宗教徒今宜心機一轉,遊此妙境入懺悔的生活,爾後本願信受的妙用得自然地顯現來,是誠世尊大寂定中五德示現的榮光之輝者。

元祖法然上人的建立一本願,外對聖道應用觀經法門;親鸞聖人的五願開示,内於淨土門中真假明斷,使吾人的步道不誤,而大經法門所光顯願心莊嚴之大法門法爾原樣開轉。《大無量壽經》之真實一旦生出親鸞聖人之大信心,聖人於法門上以《大經》之真實宣言本願一乘道破:

「一乘者大乘,大乘者佛乘。得一乘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阿耨菩提者,即是涅槃界。涅槃界者即是究竟法身。得究竟法身者則究竟一乘,無異如來、無異法身,如來即法身。究竟一乘者即是無邊不斷。大乘無有二乘·三乘,二乘·三乘者入於一乘。一乘者即第一義乘,唯是誓願一佛乘也。」(行卷)

示本願一乘是絶對不二的大經法門之旨,曰:

「本願一乘,頓極·頓速·圓融·圓滿之教者,絶對不二之教,一實真如之道也。應知」(愚禿鈔)

亦立於相對門,批判聖道諸教及淨土要·真二門曰:

「唯除阿彌陀如來選擇本願已外,大小、權實、顯密諸教皆是難行道、聖道門。又易行道、淨土門之教是曰淨土回向發願自力方便假門也。應知」(愚禿鈔)

「道者則是本願一實之直道、大般涅槃無上之大道也。路者則是二乘·三乘萬善諸行之小路也。」(信卷)

又《大無量壽經》的一乘圓頓的真利,依流通分說之曰:

「言大利者,對小利之言。言無上者,對有上之言也。信知,大利無上者,一乘真實之利益也。小利有上者,則是八萬四千假門也。」

《大無量壽經》和親鸞聖人

《大無量壽經》是真實之教。真實之教生真實之人,真實之人是「真佛弟子」的意思。聖人於「信卷」釋真佛弟子,曰:

「言真佛弟子者,真言對偽對假也。弟子者,釋迦諸佛之弟子,金剛心行人也。由斯信行,必可超證大涅槃故,曰真佛弟子。」

可謂淨土真實的生命者,是嚴肅的宗教批判,換言之,在真假明斷、廢立峻烈。高祖聖人何故於此點,古今無見其比的極盡痛烈呢?其一者是深徹願心莊嚴的法門、究願意,為明示隨自隨他、他力自力、小利大利、難易、勝劣。一者是約眾生,為鮮明「真佛弟子」的態度。於真假無明斷、於廢立非純之純者的話,不能說是真佛弟子,亦不能說是「橫超斷四流」的「金剛心行人」。宗教是體驗的世界,是路德所謂的「確實」。高祖聖人的體驗盡一切無餘,亙所有的迷悟染淨。體驗自己、照顧腳下,鮮明之物與一切眾生與共的是聖人。有此慈悲心者亦能說是真佛弟子。二分「信卷」的話,是信心與攝取。然者真佛弟子應視是攝取的利益。自吟味攝取之益處,真佛弟子之自覺生起。

《大無量壽經》和親鸞聖人

凡依宗教欲超斷生死者,何者是真、何者是偽呢?又何者是真、何者是假呢?不最鮮明地判斷、了知不行。而其判別是徹《大經》的真實義時,自賜與其力量。然於實際,閑卻此重大問題,與世蕩蕩,不辨邪正道路,是因為直接面對死亡,雖然最應叩嚴謹精進的宗教之門,卻不切名聞、利養、勝他之三根毛故。於茲乎,聖人露出無限的悲嘆之聲。即曰:

「五濁增時之徵象

 此世道俗悉皆同

 外儀雖現佛教相

 內心歸敬於外道」(No.337·一〇〇)

「悲哉悲哉道俗眾 

 良時吉日用選擇

 天神地祇致禮敬

 卜占祭祀務精勤」(No.338·一〇一)

拜誦此「悲嘆述懷讚」,可思高祖當時教團的弊風與高祖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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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土卷」曰:

「夫據諸修多羅堪決真偽,教誡外教邪偽異執者。」

說唯有歸依三寶方是真之旨,即文曰:

「《涅槃經》言:『歸依於佛者,終不更歸依其餘諸天神。

《般舟三昧經》言:『優婆夷聞是三昧欲學者,乃至 自歸命佛、歸命法、歸命比丘僧。不得事餘道、不得拜於天、不得祠鬼神、不得視吉良日。」

三寶以外,這些邪執是不順真理者、是不仰攝取的願益者。仰攝取的利益者自順真理、離邪執乃當然。

於印度,釋尊出世之前,淫祀邪教,迷信邪執,是絕言語者。正當此時,釋尊出現,述中道真空之真理,改其弊風。佛陀的說教不知何時通俗化,混於民間信仰,至與彼等同步調,邪執迷信再抬頭,僧風於茲頽廢。和像今日低級的宗教勃興,迷信橫行的狀態,外面雖似大異,內之邪事是同一。不論何者皆是違背真如建於迷情上的邪偽。聖德太子說「世間虛假,唯佛是真」,實是尊貴之言。

唯有知實相者知真實的慈悲與歸依,唯獨依實相印證的如來之本願是真。又「浮光明廣海,至德風靜,眾禍波轉」處,無入邪偽諂曲的思想魔風的餘地。金剛心行人住的社會,不知不覺契帝則,是天下和順、日月清明的自然化育盛行的世界。

《大無量壽經》和親鸞聖人

宗教學、哲學等興盛,但是現代人對宗教的理解意外的不可靠,其大多數連正信和迷信的區別也不明了。本來於嚴密的學術思想此區別並不那麼容易,但從佛教說的話,違背因果的道理的信仰是邪偽,不知實相的是虛偽。總而言之,宗教的真偽問題,這本不是常識的問題,亦不單是哲學的、論理的、乃至自然科學的問題,正確的是體驗的問題。然者,真偽的決判,身為浮光明廣海的真佛弟子始可能。不動大乘根的大乘行人,不論處於如何濁亂之世,備嘗辛酸,千錘百鍊,心情愈明,不生一點疑心,真偽自決判,得住於大安住的天地。迷信橫行、人心擾亂的現代,唯金剛心的人能淨化社會。《大無量壽經》的宣布比今日更重要、比今日更急的時代沒有。

阿彌陀如來的願心,是親鸞聖人的大信心,親鸞聖人的大信心原樣亦是吾等的大信海。爾者聖人的信疑廢立、真偽決判,此直接是吾等可能的廢立、決判。金剛心的行人,不論是誰,與聖人走同一轍的一無礙道,應與聖人齊鮮明是真佛弟子的態度才是。這實是《大無量壽經》的光益、本願一乘的妙趣。與開闢一宗之見真大師聖人掬共同法流,此數十萬衆之我等輩,一同全領大信海的風光,視為吾物處,有一宗之誇。然於真佛弟子的態度也好、於自覺也好,必須與聖人同極鮮明、極嚴謹忍可方可,又於大經法門,亦必得明察才行。

《大無量壽經》和親鸞聖人

親鸞聖人對照真實和邪偽、真實和權假,向内外一切的諸宗諸教下痛快的判斷。即「真實」者指淨土真宗,是《大無量壽經》的宗教,「權假」者指聖道一代之教和淨土門中不徹本願真實的諸行往生和自力念佛(要·真二門)。

聖人對外教誡外教邪偽之異執,顯開聖淨二門之真假;對内顯示願海有「真」和「假」,「由不知真假,迷失如來廣大恩德」(真佛土卷),下真假廢立之大斷案,是自思三願轉入之恩德,欲令吾等同具備真佛弟子的資格之悲愍至情的發露,決無破棄聖道諸宗、斷滅方便願之法門的意思。且更是為令融入《大無量壽經》本願一乘的本流,付與相對的價值,以顯揚真實教之絕對價值。同時吾人於斯能拜見感謝攝化隨緣之至德的聖人之姿。但是對外道九十五種的邪偽異執,捺下「污世」之烙印,痛切地憤慨之,此不外是悲歎當時聖道諸宗的人們失去如來弟子之自覺入邪道的大慈悲心之發露。然聖人振破邪之利劍,沒有像龍樹大士的猛烈、像日蓮上人如烈火般的暴言罵詈的態度。不論到何處皆如航行於春天的海面般,有浮於光明廣海之嚴肅和闊步白道之莊嚴。

《大無量壽經》和親鸞聖人

親鸞聖人有四重廢立,一者内外廢立、二者聖淨廢立、三者要弘廢立、四者真弘廢立。

親鸞聖人以聖道八萬四千法門斷言是權方便,即《和讚》曰:

「聖道權假之方便

 衆生停留時已久

 諸有流轉之身故

 悲願一乘當歸命」(No.72·二二)

權指權謀,對未熟之機方便施設而誘引之是權。施權是為開實,真實之教來時,權法自廢。而永久獨立者唯真實之教。真實教即是《大無量壽經》。

要言之,聖道諸教是斷無始之惑,開顯本具的佛性之法。大聖釋尊於菩提樹下廓然大悟,是昇果滿之妙位者。然者,此是至難之業,例如讀《華嚴經》,瞪大驚異之眼看因圓果滿的華嚴世界是如何廣大無邊,隨喜渴仰,一步一步開始登信解行證的階梯。越登越發現釋尊正覺的世界和我們凡夫的境界,隔離越來越遠吧。不,於實際上,隨著真研究的深入,一旦實踐時,有無梯想要攀天之感吧。最初的第一步已是至難中的至難。行的第一步是發菩提心。

「自力聖道菩提心

 心念言語所不及

 常沒流轉凡愚輩

 云何能得令發起」(No.253·十六)

是聖人的述懷。可知斷惡證理不容易。

《大無量壽經》和親鸞聖人

學誇純圓獨朗的法華,知一心三觀、三諦圓融的真理,得二乘開會之法華一乘法輪廓,對吾人而言,也是豬眼前的真珠,「真實之利」不可能。開顯釋尊的本門,是久遠實成的光壽二無量,即是久遠實成的阿彌陀佛。華嚴雖說普賢法門的五智,但是果上的五智不能示之因人。華嚴的正覺一念和於法華的久遠實壽是同一的果海、唯佛獨明了的境地。說阿字本不生也好、說直指人心也好,此亦不外是論性海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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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現代,以實踐也不能到達,因識寡而不能理解果上甚深的法門故,聖道實教的真理說為妄想、幻覺的人,是從頭否定彼宗教大天才的聖者們,灑畢生心血猶不及之悟的世界,是自曝自己無信無智之牛羊眼者。於佛教,連聖道實教亦難置信,況比一代諸教更難信的弘願信樂《大無量壽經》,無信眼的人不能讀之。

日蓮上人的宗教批判,雖有三秘五綱的教相,要者,不過是守《無量義經》的「四十餘年未顯真實」之文和《法華經》的「一大事因緣」之文,斷是爾前方便,談法華的唯一成佛。親鸞聖人在相對的教判,作二雙四重的大判,於絶對判,開顯《大無量壽經》的真實,建本願一乘,打一大佛教為一團,之見無礙光的大光明,而初自頓之《華嚴》至終之《涅槃》為止,不外是說本願一乘之因果者。

各宗祖師各各攬一經,據之判釋一代佛教,全是為令行者無誤的用心。聖道諸教不論何者皆是為行的教,不是為教的行。因此即使有信解,無自力策勵的行業的話,不能得真實之利。

《大無量壽經》和親鸞聖人

親鸞聖人對《大無量壽經》的態度和解釋最具體而極詳細者,是《教行信證》六卷的大著述。然那不是像現代人作的單是從哲學的、宗教的、乃至歷史學的見地之表現。悉是聖人自身體驗的發露,是所謂御己證的法門。聖人決非單為經典學建設而作一代教的整理和論文的批判。勿忘是自三願轉入,仰法德自然的妙益,不知不覺被如來的真實誘引,是念報如來的慈光,一方面懺悔過去的異見邪執,一方面慶喜弘誓強緣之法悅三昧的世界。

親鸞聖人攬第十八願作五願開示,四十八願中選擇真假的本願,以顯教·行·信·證·真佛土·化身土。據正覺門(攝化門),見一經悉是第十二、十三願光壽無量之覺體、是一南無阿彌陀佛。立腳於往生門(趣入門),一經悉結歸第十八願的大信,以「信」之一字震動法界。這實是空前絕後、回天的大偉業。爾者則教行證三法中,自行中別開信,建立教行信證四法,特別依第十八願開信卷,說大信詳密懇切,論機受趣入的要諦至盡。而結語若行若信,若因若果、若往若還,無有一事非如來清淨願心之所回向成就,見一經是願心莊嚴的大法門者是高祖聖人。

《大無量壽經》和親鸞聖人

欲大觀親鸞聖人的真實之宗教者,必須知「心生歡喜,嘆未曾有,廓然大悟,得無生忍」(觀經)的心境。八面玲瓏,無所向背,有真假明斷的峻烈法眼之烱烱者,是祖聖親鸞聖人之風貌。又浮光明廣海,眾禍波轉處,被閉於妄念之闇室,展轉苦海不捨一切眾生,之見是自己之實機,輝悲憫之淚者是聖人之大心海。

今日的藝術家即使畫親鸞聖人,不能觸此偉人絕大人格,蓋唯是止於表現藉親鸞聖人而來的小人的煩惱。即使能畫松若丸,廓然大悟的聖親鸞、《大無量壽經》的味讀者見真大師、見法的大親鸞,到底不是彼等能及的世界。

仔細思惟,《大無量壽經》與本佛彌陀正覺的一念融即,是全德皆顯於嘉號,全眾生往生因果之果上圓成的法門。一念圓證三身,常於光壽海洋溢此大法門。然者,則震動、緣起於三嚴忍土,成為願成就真實之教淨土真宗,誓願名號之宗體、四法佛土之綱格願海自爾地展開。唯自願海出而歸願海者能如實說願之風光,見真大師的宗旨即是。大聖世尊歸隱,澆末之世,仰代世尊說大法的正師時,本願一乘的大光明越發令我們感到昏闇之深。彼處有「遇獲行信」之慶,有「遠慶宿緣」的法悅。

《大無量壽經》和親鸞聖人

法是頓極頓速、圓融圓滿、絶對不二之教,開則上下二卷,成二尊喚遣、生佛二利的因果。真俗二諦一如而浮此法海。機是金剛信心,絶對不二之機,而機法不二之極妙,是蕩蕩一法身的光明,讚此是盡十方無礙光如來。至理真法融即本佛,令具縛的我等速超證阿耨菩提。無礙一道即是此。一佛一道、一道一佛,三世化益無極無窮是真宗。誠本經以一佛一道畫大悲之一大圓,統一諸經,融合諸佛,是統攝法界的根本法輪,是大聖興世的正意、時機純熟之真教。

真宗興隆的祖聖見真大師,其德比迷盧八萬頂高,其恩超過滄溟三千底。自信教人信,以酬報鴻恩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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