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的自覺

原創 蒙光 2022-06-30

弟子的自覺

最初在老師座下聞法的時候,我聽老師的講法,越聽自己越不敢開口。仰之彌高的同時,愈覺自身的膚淺卑下,恩師人格所顯現的廣大高明之境,對我是不可企及的存在。

遇到老師的第二年,在靈台山法座上,老師親口對福州的同朋們說,老師不在身邊時,同朋們有問題可以問我。

之後我的做法是,共修時與同朋們一同拜聞老師的講座,或一同拜讀法雷教典。每次聽完講座或輪流誦讀後,同朋各自就所聞的法義法談。有時同朋提出問題,我會作些解說。過後我會將同朋的問題和自己的解說報告老師,請老師開示。

我自己不作講座,在法中遇到種種問題,不敢自行其是,也避免用自己的想法去影響同朋,而是向老師報告。因爲依止老師,就是信任老師的學識、德分和信心,不是以自己的想法爲先,而是以老師的教導爲本。

注意,我是在老師認可的前提下才給同朋們解說的。而且事後我會將自己的心得和疑問,都向老師報告。老師的回復,或印可,或答疑,或指正,於我至今受益無窮。這些年部分內容陸續整理發布在公號網站和群組上,同朋能夠均霑法雨甘露,對此也能夠有所體會吧。

弟子的自覺

當然自己在很多具體問題或者法義領解上,會有自己的想法,有的在教典上可以找到判斷,有的則不然。明白的地方,就向老師報告自己的領解;而不明白的地方,更要得到老師的指示才不致迷路。

真正在法上用功的同朋多少都有過這樣的經驗:通常自己經過一番苦思勵行之後,會生出一些領解。當領解正確時,心中同時會有柳暗花明、通達無礙的暢快之感,和“原來如此!”的,對這一領解的篤定感。一旦生起這樣的領解和感受,自己心裏也就有數了,——“錯不了”!此時將領解報告老師,不單是爲了得到認可;通常好學深思的學生,能從老師的回答那裏得到的不止是印證,更有進一步的提昇和指示。

另外一些時候,自己是這樣想、這樣做了,自己覺得對,但不知爲何,心裏有點怪怪的,有一種隱隱的不愜意、有欠缺的不足感,這其實就是有問題了。此時自己沒有能力知道不對或者不足,但內在深處往往有感受。有人因此不敢向老師彙報,擔心自己的想法得不到老師的認可。這樣想法其實已違背了學道的初心,是把自己的面子、慢心淩駕於師教之上。學道之人陷入世俗顧慮的人情面子,實在是荒唐膚淺之極。下輩子被無明牽引去做貓做狗仰人鼻息時,這一生在人前僞裝的面子再大,又有何用?其他教法不論,如果自命學佛,卻被這樣的偷心所障,那就註定與佛法無緣了。

弟子的自覺

凡夫或許很難避免世俗的想法,但要問自己:學佛所爲何事?越是這樣的關頭,越要懂得自卑而尊人,懂得師教的價值,知道唯依師承授受的真實教離生死,而不要隨我執習氣煩惱再流轉輪回,錯失人身。是求真還是護短,是尊師還是重己,此時是或執迷不悟而沈淪、或被轉迷開悟而增上的關鍵。突破此我慢牢關、虛心向老師請教,所得的指示,正可反照出自己的不足,也照亮自己前進的方向。

有身爲弟子自覺的人,自會時時憶念師恩師教,而憶念師教,就意味著心中存有時時能請出老師指導自己的依靠和安心。而不是把老師當作有需要時就取出來臨時借用、妝點門面,不用就收起來閒置一旁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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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宗有教相(教理系統)和安心。我在遇到恩師後很長一段時間,囿於舊有觀念,對老師的教導難以相應。不論聞法研教,都只是頭腦概念的理解,內心很難有深度的共鳴。於安心一直找不到頭緒,但教相的研求,則力求無差錯。無差錯的保證,是來自每次向老師的彙報。同時,同朋也會向老師彙報。如果同朋有問題,或對我的講法和做派不接受,當著我面不敢提,也會私下向老師提出,而老師會對同朋給出明確的態度,並且一定會告知我。如果沒有得到恩師許可,我是不敢在同朋前說法的。

後期因爲種種原因,我不再主持共修,在法座上也很少開口,自己有更多時間投入教理鑽研。當時有某位得到法師認可的同朋,很自信地到處說法指導人。但是真正聽過老師講法的人,心裏都有杆秤。到最後有太多同朋對這位“大師兄”的講法有困惑,紛紛反應到法師那裏,法師不得已在同朋中宣布,這位“大師兄”十(記不太清了,或者是三年?)年之內不准開口向人說法。不過沒有等到十年,那位“大師兄”本來一直在團體中任領衆,接下來過了一年左右,我離開了法師和這個團體;再過了兩年,他也離開了。我是離開具體的人(瑞覺法師),並沒有離開老師和真宗。這位“大師兄”,則是帶著底下一班小兄弟,轉投某印某廣的教團,似乎又成了一方的“大師兄”。

這麽說來,真正十年不開口的是我。算了一下,遇到老師後,雖然沒有人要求,但我以師教爲主而不再開口說教的時間,前後不止十年。

在遇到老師之前,我曾應請擔任福州某大叢林的青年佛學會副會長,在一些寺院機構開設佛法講座。當時的自得,現在想來汗顔,無非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罷了。遇到老師後,自慚形穢,從此不再對外開講,專心跟隨老師學習,聽聞師教。期間只有與同朋共修的法談和法座的輔導。恩師的珠玉在前,從沒有想過自己要出頭。一一年恩師往生,一五年我離開法師,到一六年以後,因某些因緣辦起學堂,才借學堂的因緣,開始舉辦國學和佛法的系列學習。正式開講真宗的教法,則是一八年以後的事。

以上是個人依止瑞默恩師的一些心得和舊事,謹向同朋們報告。

爲嚴父者,必先爲孝子

法談:體用·傳承·廢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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