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默恩師 開示
二〇〇九年三月十日 講於香港法雷念佛會
瑞覺法師 口譯
劉蒙光 整理
《歎異抄》的這個「異」就是異端、異說。
那些講異端的人,他們已經走錯了路,這是非常可憐的事情,所以令人悲歎。
為什麼會有異端出來?因為人很難以單純的心頂戴教法。人很容易加上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見。這些異端學說所以會產生出來,就是因為人的心不夠單純、不老實,會加上自己的意見,於是就有異端出來。
人的心要老實,不容易。人的心很不老實,對於前人的教誨,「雖然你這麼說,但是我這麼想」,因為有這種「雖然……但是」的心態在,所以才有異端出來。
所以我們學《歎異抄》,首先要反省自己的「雖然……但是」的心態。這種「雖然……但是」的心態是元凶。
這個「但是」的心,女眾居多呢,還是男眾居多呢?這是佛陀說的喔!佛陀說「但是」的心,女眾居多。「女人根缺永不生」(《往生論註》)。女眾看起來好像很溫柔體貼,其實假話很多。
我們都要反省,這個「但是」的心,我們都有。
首先我們要問自己:是不是老實。
覺得自己老實的人是憍慢。憍慢的人才會覺得自己老實。這種不老實的心,女眾居多。所以身為女眾的人,要多慚愧、多懺悔。
佛陀和他未出家前的妃子耶輸陀羅,他們這一世能結為夫妻,是因為在過去世有結過幾世的因緣,都是耶輸陀羅用計,使佛陀無法成道。因此佛陀發願成道後要度她,所以在佛陀最後一次得人身示現時,她來做悉達多太子的妃子,而被佛陀度化。
女子很容易障道,障他人成道。耶輸陀羅就曾經障過佛陀的道,也是因為她障道的因緣,而被佛陀度化。所以這種純粹的心,是男眾多還是女眾多?這在佛經上都能查到。這個問題就到這裏,點到為止就好,說多了,會被女眾討厭。
第二條
諸位翻山越嶺走過十餘國的國界,不顧身命來此的目的,不外是為了詢問往生極樂之道。但是若羨慕我,以為我除了念佛以外還知道另有往生之道,知道其它法門等,那就大錯特錯了。
若不相信我所說的話,南都北嶺亦有許多優秀的學僧們,不妨前去參訪彼等,仔細的聽聞往生之要。對我親鸞來說,但蒙信善知識的「唯念佛可被彌陀救度」之言外,無別的竅門了。
念佛,果真是往生淨土的因呢?還是會墮到地獄的業呢?我完全不知道。即使被法然上人騙了,念佛而墮到地獄也決不會後悔。原因是,倘若我原本即是能勵諸行業成佛之身,卻因為念佛而墮到地獄,方可說是後悔被欺騙。但是吾身無論什麼行也做不到,不論如何只有地獄是一定的去處呀。
彌陀的本願若真實,釋尊的說法就非虛假。佛說若真實,善導大師的註釋就沒有虛假。善導大師的註釋若真實,法然上人之說如何會虛假。法然上人之說若真實,親鸞所述之法義又怎會是虛假。
總之,愚身的信心如此,此外,你們要取念佛而信之,或是捨之,但悉聽尊便也。
第二條在講:該聽誰講的話?我們該聽誰講的話?
這第二條就在強調:該聽誰講的話呢?該聽信善知識所講的。
最要的是,你的善知識在哪裏呢?善知識,在何處啊?你聽誰的話呢?誰講的話你會聽呢?所以你們可在自己的書上寫下:「該聽誰講的話?」這個世界上,誰講的話你可以信得過呢?這個是問題所在啊!放眼天下,肯對我們講真實語的人沒有喔!你的善知識在哪裏?真善知識在哪裏呢?
《和讚》中說:「真善知識得逢遇 萬難之中復更難」(No.227·一〇九)在娑婆逢遇真知識,是萬難之中難復難。就是因為沒有遇到真善知識,所以我們才會輪迴不斷。這個不是理論喔!你們現在不是在聽理論喔!你們聽到的是事實、是真實喔!這個世界上,肯跟我們講真實語的人在哪裏呢?大家都在講虛假話。即使是寺院的和尚,講真實話的也不多。
(老師說到這句,法師說:「老師,這句話我不敢翻譯。」老師回答:「雖然你很難說出口,但這是事實!」)
真正對我們講真實語的善知識很難遇到,所以我們無始以來才會在六道輪迴不斷。和尚本來最應該講真實語,因為他的職責是要度眾生出離三界。可是事實上講真實語幫助眾生出離三界的和尚很少。所以在日本有這麼一句俗語:「給和尚騙了。」所以在《和讚》裏,親鸞聖人感歎:
「真善知識得逢遇
萬難之中復更難
流轉輪回無窮盡
疑情障礙無過之」
遇真善知識很難,是難中之難,無過此難。
給我們講真實語的唯有佛,佛說是真實,「世間虛假,唯佛是真」,如果對真實語的佛說,我們沒有採取信的態度,這是不應該的。「世間虛假,唯佛是真」。不聽佛說,我們又要相信什麼呢?人彼此都是互相騙來騙去的狐狸。
第二條中說:「但蒙信善知識的『唯念佛可被彌陀救度』之言外,無別的竅門了」。這個「但蒙信善知識所言」,親鸞聖人的這種態度,是我們應要學習的。但是在蒙信善知識所言之前,你,遇到你的善知識了嗎?《和讚》裏說,遇善知識,是難中之難。遇到這個難遇的善知識,你要如何做呢?唯有「蒙信」。就是對善知識所言,無條件地相信,不加上個人的意見,這樣遇到善知識才有價值,才有意義。
難中之難,無過此難!
只有碰到瓶頸,即找不到善知識來教導自己的人,有碰到這種瓶頸的人,才算是真正有在學佛了。
真正的善知識是誰?是佛。所以《歎異抄》第二條先說:「彌陀的本願若真實,釋尊的說法就非虛假。」這是真善知識,佛陀所言不會虛假。遇到善知識很難,遇到善知識後,要信善知識,更難。所以不要小看。真正要遇善知識,是非常非常難的喔!
不要以為遇到善知識很容易。你看,這些人為什麼會翻山越嶺,越過十餘國的國界來找親鸞聖人。對他們而言,親鸞聖人難道不是他們的善知識嗎?可是,信善知識很難。所以他們跑來問聖人:「你跟我們講的話是真的嗎?」遇到善知識,他們還是沒有辦法起信。所以第二條的問題在這裏:遇到善知識已經夠難了,可是要信善知識講的話更難!這個是問題所在。
所以大家的課題,第一個是:要先穿上草鞋,去尋找你的善知識!要學佛,沒有起這種精進的心不可以。因為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人不會珍惜。學佛是要解脫生死,要了生脫死,解決後生一大事。不要以為有來寺院聽經聞法就OK了,這樣的想法太安逸了。
這是今天晚上我送給大家的禮物:你的善知識在哪裏啊?
你的善知識在哪裏呢?
蓮如上人在《御文章》裏有說到:要遇到真實善知識很難。為什麼真的善知識很難遇得到呢?在現實中,對我們講真實語,引導我們走向解脫,解決後生一大事的人很少。《和讚》說:
「真善知識得逢遇
萬難之中復更難
流轉輪回無窮盡
疑情障礙無過之」
我們之所以輪迴流轉,就是因為沒有遇到善知識。不要以為你有來拜佛,就沒事了,就安全了喔!假如你沒有真正皈依給阿彌陀佛,即使你有跑道場,那也是不管用的喔!問題在這裏啊!你有沒有皈依給你的大慈父了呢?如果你沒有真正皈依給阿彌陀佛,光只是聽人在講話,那對你一點幫助也沒有。
為了解決自己後生一大事而認真求道的人,幾乎沒有。所以在親鸞聖人所作的《和讚》裏清楚地講到。要知道,為什麼親鸞聖人會語重心長地講出這句話:「真善知識得逢遇萬難之中復更難」。這就是在告訴我們:要解決我們的後生一大事,不是聽什麼人講就可以過得了關的。跟我們講真實語的人才是真善知識喔!不是誰講的話都可以聽。不是這麼簡單喔!
第二條就講到這裡。
一
問: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如何知道哪個人是善知識呢?
答:能夠解決自己的難題的就是善知識。會問這種問題的人,就遇不到善知識。真的有問題的人,他會知道他的善知識在哪裏。這話怎麼說呢?在現實生活中,當你真正遇到困難時,會無條件來救你的是誰?就是你的爸爸媽媽。他們會無條件地來救你。
沒有碰到這種問題的人,才會和你一樣問這麼散漫的問題。這種心態就是喜歡逛百貨公司的人的心態。真的苦惱至極的人,沒有心情去逛百貨公司。你要知道,親鸞聖人在世的時候,是如何地為遇不到善知識而苦惱,那種心境我們無法體會。也就是因為苦惱到極點,所以最後才會遇到法然上人,一拍即合。所以他才會珍惜法然上人所講的話,把善知識的話當話。
真正有問題的人,抱著真實問題的人,不是哪個地方都可以滿足他的喔!
問:這幾十位門徒,能夠翻山越嶺不惜身命來向親鸞聖人請問念佛往生的問題,對聖人的信仰不可謂不深,可是為什麼對聖人的教法還是信不下去,這種心態的癥結在哪裏?
答:這就是人性。你也一樣啊!不要看你一副好像很相信的樣子,其實內心一點也不相信。所以,信人的信是很難很難很難的喔!難中之難無過此難。
問:那有沒有對治的方法呢?
答:除非你自己碰到瓶頸以外,沒有別的路。這種問題不是用客觀的態度來分析的。
二
問:聽老師的法很感動,可是今天一逛百貨公司,心就亂了。是不是說身為女人,又身在繁華的都市,都會障礙道業?
答:從這件事情你就可以知道何謂凡夫,這就是凡夫。何謂娑婆?娑婆就是誘惑人的地方。還有更可怕的誘惑喔!你這樣不算什麼。你今天逛完街還能想著來聞法,還有種更可怕的誘惑,你掉到裏面去還不想要出來。人的迷執,這個根,深無底啊。
所以你要知道,凡夫的迷執,到底有多深,我們沒有辦法知道。你以為它沒有了,可是它還會跑出來。一遇到因緣它就跑出來。這就是「凡夫性」。凡夫性這種迷執,深無底啊。
三
問:我們這種凡夫性,怎樣才能蒙信善知識?
答:你有那種拼死的心的時候,就可以信得了了。人面對死的時候,話就能聽得進去。人就是忘記自己會死,以為自己是無量壽,所以不相信善知識所講的話。
四
問:學了這麼久,還是很急躁,是不是需要去練習靜坐、觀想?
答:雖然你這麼說,你真的能夠靜坐嗎?你坐在那裏,聽到孩子在哭,你坐得下來嗎?你的心不會亂嗎?聽到孩子哭泣的聲音,你的心就被影響了,被打動了,那就是零分。
真的要打坐的人,要有這樣的決心:孩子在哭,就把孩子殺掉,繼續修行。要有這樣的勇氣和決心,才有資格打坐。孩子一哭,你的心就動了,這樣的人怎麼有辦法打坐呢?
問:那怎麼辦?學了這麼久還是這麼急躁?
答:不怎麼辦。就這麼辦。不論你怎麼辦,等著你的就是地獄。不論你想怎麼辦,造的都是地獄業。你要徹底地認知這一點。
五
問:有一位師姐,經常生病。她想我不吃藥了,把藥錢拿去放生。可是有時放生的錢又拿不出來,有時自己去放生也不方便。想加入一些道場的放生,又做得不如法。所以她想把錢拿來流通我們本願的經典,這樣可不可以?
老師大喝:叫她把這些錢拿去送人!她這是精打細算,這個錢要怎麼怎麼做,就有什麼好處……這些錢不拿來這裏也罷!叫她把這些錢拿去送人!放生也不用放了,這樣的心態放生也沒有功德!人啊,腦袋瓜所想的,都是亂七八糟!
六
問:天天看到自己這麼惡,明知故犯,就是改不了。為了生死大事,有沒有必要到偏僻的地方去住?
答:你既然有這個心,很好,去試試看吧!問題是你能忍耐多久?不到三天你就跑回來了!你這是阿呆的想法!你要知道,凡夫想的都不值錢!
七
問:有這個因緣,蓮友請我們去給他們做臨終說法。因為他們是自力念佛,我能不能對他們講:「既然你是學了生死的法,為什麼到臨終時都用不上?你們那個法師講的都是假的!」能不能這樣對他們說?
答:問題在於,他們聽不聽你講的話,如果他們不聽,多說無益。要他們肯聽,你講的才有用。問題就是:人家會信你講的話嗎?所以不要輕易去說人家不對。
八
問:老師我很好奇一件事。瑞劔老師是善知識,您當初為什麼遇見他就認定他是善知識,決定跟他走了呢?
答:如果你苦惱到極點的話,你自然就會跟著老師走。
問:老師您當時的苦惱是什麼呢?
答:「現在死的話怎麼辦?」是「現在死的話怎麼辦?」的問題。因為那時死的話,當時的自己還不知道何去何從。不知不覺,下意識就跑到瑞劔老師那裏去了。瑞劔老師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放心,你還不會死!」然後就開始為我說法。「放心,你還不會死!」,當時老師這麼跟我說。
問:瑞劔老師說:「放心,你還不會死!」您為什麼就相信了呢?
答:因為對老師無條件地信從。
問:初見面怎麼就會無條件地信從呢?
法師代答:那時老師和瑞劔老師不是初見面,已經見過好幾回了。
問:說老師在遇到生死的大苦惱之前,對瑞劔老師也是非常尊重的,但是那還不能叫如實頂戴善知識,可以這樣說嗎?
答:在此之前,已經聽過瑞劔老師幾次講法。聽瑞劔老師開示,不知不覺就對老師起信賴的感覺,所以遇到生死問題的時候,第一個就跑到瑞劔老師家裏去。
(第二講)
第一講:《歎異鈔》的眼目
第三講:你是媽媽的孩子嗎?
第四講:媽媽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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