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恼冰,慢慢化

原創 善信 2023-07-07

烦恼冰,慢慢化

会被磨平的,给自己一点时间。

入住道場第一晚

佛是什麽?我不明白。

以前聽老師文學課,開始跟著老師學習。一段時間後的某一天,老師說,你來聽佛法,我就來了,直到現在,一年多了。

第二次來到道場,有同朋相伴。同朋或用掉年假遠道而來,或生理期不適也堅持赴港,或帶著先生一同聞法,或流利唱誦、深夜拜抄、課誦,跟他們的精進相比,能感到我總是被拉著、提著做事情。同朋說拜佛,我也拜佛,同朋做功課,我也做功課,不會念的就跳過,磕磕巴巴的,第二天才發現嗑巴根本不算什麼,連順序都念錯了,竟然也念得好好的,真不知道拿什麼藥可以救。皈依也是,因為老師說,把自己交給更大的力量,我就把自己交給佛,皈依之後,有許多細微的感動,受用,但也都不持久,還是迷迷瞪瞪的,三天打魚,四天曬網。

我總是在人情上打轉,或者說,在煩惱裏打轉。老師給我的法名是善信,一開始我還覺得善成更好聽,後來聽梵聲說這是親鸞聖人的別號,瞬間轉念了,老喜歡了。回去以後,去了廈門的三個寺廟,感覺很開心,但再過一陣,又開始迷茫起來。以為皈依了煩惱會少,沒想到只增不減。

我問过大家,你們是怎麽平衡學佛與家人的關係?我連老師給我起的法名善信是什麼意思都沒記住怎麼辦?大家都很耐心的開導我,現身說法,鼓勵我,尤其是聞君、奮迅說“你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不要擔心。這些話都不會消失,存在你的阿賴耶識里。”還有心弘分享自己學佛歷程,他能把心理學融會貫通,在他的現身說法下,我覺得自己沒那麽廢柴了。他們的法喜總讓我很向往,看不見摸不著,但知道會有那樣一處等著我,那就好,我可以慢慢來(特別特別慢)。老師總是在我有一點點點點小的長進就表揚我,說我也不是蝸牛,進步已經算快了,可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還是多少明白的:我就是煤球剛撲點面粉,也攔不住地去泥裏打滾;爬井壁的蝸牛,白天爬上十厘米,晚上落下又一米。幾個晚上過後,就想在井底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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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與安心

以為大家都像我一樣喜歡自由,自由行動,自由玩賞。看到信慧小妹妹剛來時緊緊跟著大家,相信著依賴著大家,我慢慢意識到人與人是不同的,做獨行俠也需要時間和因緣,被需要也是一種珍貴感受。在我火急火燎的往目的地趕不忘回頭確認新來的同朋跟上的時候,忽然明白了這種感受。雖然獨行俠是一貫風格,非常偶爾能夠給別人帶來心安,也是一種幸福。想到上次來香港,我一開始也是緊張的跟在師母身後,生怕自己被落下。在老師、師母一次次的回望中,確保我和梵聲在視線範圍裏的一步三回頭的時候,“我不会被丢下”的心安才出現的,這是不是很像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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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相似的感覺還出現在第一次来香港的地铁上。有从福州来的一家人,帶著一位很小很小的宝宝,还不会说话,刚开始老人家抱他,给他放音乐,小朋友不自觉的扭动起来,我们都觉得简直太可爱了。可没过多久,他就哭起来找妈妈。那位妈妈看起來年纪与我相仿,大的孩子她正在带,小的孩子也需要她抱。雖然他們來了一大家人,但其實沒一個人能夠幫她帶孩子,她只能站著哄了大的再去抱小的。我以為她一定很累很不情愿,沒想到她是無比溫柔的接過孩子,哄著他,在地鐵上跟孩子做起了小小遊戲。這一幕把我看呆了,一大家子出行,只有她一個人站著,忙著帶孩子,我帶入一下自己就感覺很累了,沒想到她很自然的接過孩子,跟他玩耍起來。她沒有覺得孩子的需要是一種負擔,臉上是無限溫柔和快樂,絲毫不計較自己的付出,沉浸在爱里。我看得目不轉睛,甚至有點想哭。老師師母也被這個小朋友萌化,我們大家都被這有愛的一幕幕打動。

當晚到達道場已十二點了,我人生中第一次沒有出於恐懼、從眾、求庇護的心態,只是純純粹粹不知不覺地念著阿彌陀佛睡著了,很踏實,很安心的一夜。我想,這就是被阿彌陀佛抱在懷裡的感覺吧,老師說,阿彌陀佛像我們的媽媽一樣,不會嫌棄自己的孩子,只有無盡的爱,那一刻,這種感覺串聯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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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聞法

老師的從夏至蟬鳴,講到端午為一年的中間,“五”代表陰陽之交,是天地的交融,接著從“俗”過渡到“真”:交流要保持中道、圓融,信仰與生活也要平衡,就是二諦圓融。切入點非常巧妙,簡直拍案叫絕。老師講法從來不離生活,是技巧和真情水乳交融的產物。

老師講到“佈施”,有這樣的比喻:看似是你把水流往外推,其實它最終會回到你這裡,讓我想到老師在學校講《鵩鸟赋》:“斡流而遷兮,或推而還。形氣轉續兮,變化而蟺。”還有《道德經》講到“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予人己愈多” ,儒家也講“己欲立而立人 ,己欲達而達人。”這一段,我想到了自己與家人相處的一些瞬間,情不自禁的流淚了,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眼淚就掉下來。

老師講到,持續不斷的聽聞最重要。我還意識到,自己凡夫一個,需要時刻被提醒自己的生命要去哪裡。一次又一次來到道場,來到書院聽老師講法,才有一次次刷新自己認知的機會,真的是要“時時刻刻”才有“相續”的可能性。

老師講法,條理分明,展開充分,不深到底,不把我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不罷休,用福州話說,不把一桶水全倒出來連底都刮乾盡不罷休。我以為老師一定課誦本上有一些筆記提示自己的思路,沒想到老師的本子乾乾淨淨,由此想到了一句話:空納萬物。

第一個早上,有大概三次,不自覺的流淚了,也許身體比頭腦更知道自己被打動。順理成章地以為下午也會這麼精進,可是開始了犯睏。時間和精力不是想有就有的啊,最好的狀態來聞法,不是每時每刻都有的。“各聞強健有力時,自策自勵求常住。”我感到既要有不待揚鞭自奮蹄的覺悟,又要看到自身力量有限,需要借助更大的力量。此時,我會出門,只是走到陽光下,就可以感受到在空調裡安逸到冬眠的身體慢慢甦醒,我只是向著陽光,把自己帶到陽光下,其他就交給太陽就好了,小小身體會被更大的力量帶動,就像到了春天冬眠的動物欣欣然張開了眼。

第一場講法,我的頭腦作為編導,很神奇的用攝像機(眼睛)給老師開了仰拍鏡頭,老師在我眼裡無比崇高,令人動容。我不禁冒出“啊,這就是我的上師”的想法,又轉念一想,上師不是淨土真宗的叫法。為什麼我會冒出“上師”這個詞,大概是老師很高大,我不自覺地把老師擺在了很高的位置,才稱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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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來到港大美術館

我喜歡众聲喧嘩,觥籌交錯,也喜歡安靜獨處,獨自前行。喜歡向外輸出做個話癆,也喜歡和自己對話。興來每獨往,獨行走過港島的大街小巷是我與這座城市、這裏的人們、這個世界的低語,柔聲傾訴。雖然路上我們擦肩而過,無法駐足,我的心裏有好多話,我想讓它說,聽它說。第一二天與同朋們盡興夜談,社交電量見底,我知道要靠獨處充電了。第三天我向同朋說明原因後,獨自來到香港大學。

自從第一次來港在地鐵上邂逅港大學生,我便被他們深深吸引。或是在地鐵上旁若無人,自信滿滿地討論問題,或是靜靜翻閱書本,那種做自己的鬆弛與自信氣質著實令我羨慕。因此這次我直奔港大。港大美術館是第一站,在畢加索玻璃畫展和兩岸油畫展中,沒想到我停留了三個小時之久。

畢加索玻璃畫

尖銳的玻璃,通過排列組合也可以組成畫,光影的质感是怎麼做到的?

天才總能把最不起眼的玻璃碎片變成美輪美奐的藝術品。方塊,條形,稜角,和色彩,燈光的調和。天才總是給人啟發。靠近看退後幾步看,別有洞天,差點忘了他是立體主義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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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畫《母嬰》

照片里看很难看……现场看非常的震撼。

它是玻璃做的,然后还有灯光透过画出来,而且前面没有设置一米线,可以很细致地看这画的远近高低手机拍不出毕加索的光影,现场看,能够感觉到阳光流动在这条裙子上,整条裙子流光溢彩。

这幅画,我是最认真看的,大概逗留了半小时。

和這幅畫對話,我透過畫作上的母子看到了畫家溫柔的雙眼,這是充满爱意的眼睛看到的一切。母亲的裙子上是有光的,哪怕這只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粗布灰白勞作裙。畢加索沒有畫其他女人慣用的袒胸露乳,而是將她胸口的裙子賦予了最明亮溫暖的光線,佔據畫作的中心位置。他眼裡的她耳前的幾根髮絲隨風吹拂,臉上的深情寧靜慈愛,雙眼微闔,雙唇像佛唇一樣飽滿,整張臉沐浴在明媚的光線中。遠看是古典油畫質感,近看則是用玻璃鑿出肌裏與線條。他用玻璃做出了褶皺、肌理,用色彩和質感去雕琢女人通紅的血管與肌膚。整張畫裡嬰兒像母親討要愛撫,母親无尽爱怜,享受其中,画家懷著深深的愛意,創作了這幅玻璃畫。遠看陽光灑在母嬰的全身,沐浴在聖潔的光輝裡。老师常讲阿弥陀佛是我们的妈妈,理解妈妈就理解了佛,来到香港两次,我在地铁上遇见了一位妈妈,在毕加索笔下遇见了另一位,无条件的接纳、抱持,温柔引导,这就是佛心吧。

原來藝術不需要太多知識和理論,在寫下這些感受前,我沒有系統學習過繪畫知識和理論,也能夠讀出一些東西,產生這麼多情感,這麼豐富的體悟,太神奇了!在一幅畫前長久不能離去,想法來不及用手機記下就不斷湧現,因為畫作沒有玻璃框隔絕,可以靠得很近,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裡,我不斷地將細部看了又看,一會近看,一會遠看,真的是太神奇太美妙了。

李超鵬《四季》 油畫

(版權問題,不讓拍照)

這幅畫,我是先看簡介再看畫的。簡介寫道:春之粉櫻,夏之綠林、秋之紅葉、冬之雪景,季節變化,時光流逝,隱隱憂傷,對故土的眷戀。

這是四幅超大幅的畫作。第一幅畫的是春天,第一眼看覺得是粉灰白色的重複疊加,每一處都一樣點染,似乎沒有變化,我有點納悶,這是抽象畫嗎?怎麼沒看出櫻花和鄉愁在哪裡呢?再仔細看左下角的一處小小角落裡,一片綠草地上,一位女孩和母親伸手接住漫天的櫻花,姿態舒展,爛漫天真。好像一擡頭,就是瀰漫無盡天空的櫻花雨落下。画幅中人物那麼那麼小,櫻花樹那麼那麼大,鋪天蓋地,這不是客觀真實,是心理真實。作者把抽象的鄉愁凝於故鄉的一片櫻花林中,櫻花樹越長越大,枝枝相交錯,葉葉共纏綿,遮天蔽日,這又何嘗不是作者與日俱增的鄉愁?櫻花雨紛紛揚揚落下,花瓣拂過面頰,喚起的又何嘗不是巴山夜雨漲秋池式的思念?畫家沒有採用還原度最高的白描手法,用的大概是類似印象派的點染,這是帶著怎樣深重的思念,一筆一筆,不厭其煩,直到把櫻花鋪滿整個空間。此畫適合閉著眼睛想像:一閉眼,就是櫻花雨落,整個故鄉,如在目前,耳邊还有小女孩和母親的嘻笑聲。

夏日綠林,畫的是幽深的綠林和芳草地。綠的那麼幽深,“幽”“深”二字在中國古典語境裡別有風味。和春日櫻花一樣,畫家畫得這麼厚,層層堆積,筆筆點染,空間那麼廣大,人物那麼渺小,但如果人物不在畫面裡,這幅畫就完全失去了意義。通過人物,我們讀到了鄉愁。是回憶、鄉愁遮天蔽日。

秋天紅葉,紅葉之下,竟然是一位系紅頭繩,著紅裙的少女。我有一種被擊中的感覺,原來,鄉愁也是她!紅色接管了整個畫面,濃郁,飽滿,鮮活,卻也有一種道不明的憂傷。一個未娶的新娘,留在了家鄉紅葉裡。漫天紅葉是頭蓋,亦是嫁衣。

冬天,踽踽獨行的幼時自己,回家。

畫家什麼都沒有說;畫家說出了所有。觀者看到了,聽到了,甚至嗅到了,觸到了。這就是管道的流通,全然的敞開吧。从一次偶然的看畫展經驗中,我解鎖了“無礙”的感受。老師說,任何時空的人事,都與我們有關,我們是活出了整個宇宙的大生命,我邂逅了此種真實。

一種深深的感激升起來。能夠有這種時刻,和畫家對話,和自己對話,和天地對話,這一生能夠面對自己的時刻,太寶貴了。

以前我覺得自己是繪畫白痴,沒有一點藝術細胞,直到這次看了畢加索畫展和油畫展,我第一次看懂了畫,那種震撼、熱淚盈眶,和畫家的神交,終於明白不管是文學還是繪畫,都不是用只是概念讀懂的,畫的背後是人,繪畫是關於人的學問。看畫也不過是另一種文本解讀,講究技巧與情感、體與用的相得益彰。藝術重要的不是技巧,是通到人心裡去的。看來人的未來真的無法預設啊!

本想著寫這麼多聞法之外的東西是不是離題了,老師說,一切都是佛心的運作,我想,有一天我也會體悟佛法的真實,與佛心心心相印,不用期待也不必預設,就像這次看畫展一樣,喜悅會自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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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港大校園

港大竟然在山上,令我意外。校園古典又現代,很是美麗。最讓人動容的是這裡的人文關懷,生物科學學院張貼告示,研究撞擊玻璃死掉的雀鳥,協助挽救更多生命,而大陸某大學文學院捕殺了闖入文科樓的野狗,那體制外生命慘絕人寰的叫聲至今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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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曾經學到長者不是the old,應被喚作 the senior ,大概呼應了這個召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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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語是港大校園裡的通行語言,能夠感受到大地球村的和諧與包容,語言聚合人類的黏合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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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小麻雀,離它兩三米就飛走了,這裡的小麻雀離它一米內它也不怕,和同伴一起玩耍根本不care我,在國內能有這種待遇的鳥大概只有寺廟裡的鴿子。它兩個腳往前跳,就是個“進”呀!進進進!

(注:法座上有說到“精進”之“進”字,是“隹”與“辵”的合體,取義於小鳥只前進不後退的行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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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的懷念

大晚上的忽然有些感傷,怎麼回事?懷念第一次來,香港在我心中還是香港,那幾天,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但就是特別快樂,平和中帶著喜悅,人生中已經很久沒有這種不爲什麼而快樂的快樂了。善嚴和善成會圍坐老師師母膝下,迫切地說著自己的問題,不去特別問的記度對不對、合不合適,不打破沙鍋問到底再被老師訓一頓不停下,不層層剝繭問到自己最深的渴望、最迫切的狀況、不被罵一頓、不被大家七嘴八舌的安慰一番不止不休,還能聽到師母唱誦,一唱一隨,餘音繞梁,此為白天已經夠好聽了,沒想到這一場小型演唱會比白天更好聽。大家想到什麼就講什麼,每個人都把自己的心掏出來,把真實的自己坦露出來。善成說老師一點都沒架子,沒想到老師是這樣的。是呀,就是這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們大家一起吃了好多好多飯,家居軒、功夫菜很好吃,粥也很好喝,他們擔心老師一家餓了,買了好多好多東西讓我們路上吃,和覺心師的愛心來了個甜蜜蜜的對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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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食

食物是交流,是對話。道都可以在屎溺中,怎麼不可以在食物中呢。老師說,讚嘆來自於領受,吃到好的食物的大滿足,記住了這滿心歡喜,對天地自然的敬意油然而生,我亦是感恩托福之存在的感覺,就不會再去吃不適合的東西。曾經滄海難為水,這告訴我,要相信自己的身體,身心合一,做事做人也要善用這種感覺。此外,因為食物,體驗到了一座城的人情世故。在一人食的當下,研究菜單,觀察別人吃的食物,吃的方式,他們交流的方式,形形色色的人們因為美食共同聚在一方小小的店裡,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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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標籤,有點忐忑有點菜又很想吃的東南亞小食。

斑斕葉汁和一種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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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火車頭河粉,吃到肉感覺整個人昇華了,也太好吃了吧!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美的牛肉。湯頭淳厚,實在要說缺點,就是量太大肉太多了吃到頂。再插播一句,福州著名網紅“西貢廚坊”賣的火車頭河粉,也沒有輸!跟這家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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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第一次來香港,受同朋接待吃到了超級好吃的家居軒美食!

感覺同樣名字的食物,在福州茶餐廳也吃過,但真的做不出港島這麼特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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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師開示

這是我第一次提問。以前我都沒有不得不問的問題,今天有基督教同朋提問,托這位同朋、何老師中粵雙語說法的福,我有了特別想問的問題:“基督教、道教、佛教都說自己是真實的,那到底什麼是‘真實’?”其實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問,在那個時刻到了不得不問的迫切地步。問完之後,又不禁開始想太多,哎呀,我這個問題是不是太草率了?老師是不是講過了?我為什麼不去看看公眾號文章再問?老師現在表情怎麼樣?好像眉頭有點皺,是不是覺得怎麼拿這種問題來問?哎呀,作為大陸唯一一個問題代表,是不是水平太低了?別人就不會有這種問題。可是問出問題的當下,我輕鬆了,很渴望得到解答,很迫切,原來這就是和我當下階段最相應的問題。

何老師問我學佛多久了,還建議我向蒙光師請教,他說“真實”是真如,還講到:“對我來說,安心就是真實。”那之後,我忽然意識到,我的問題不是“什麼是真實?”而是怎麼認到“對自己來說這是真實的?”因為學佛沒有受用到讓我覺得真實的程度。

何老師說安心是真實,對我來說,這是“有緣的一句”,我被震撼到了。晚上,我將這個問題再次請教老師,老師也提到遇到瑞默老師後被老師的人格打動了,才知道佛法真實不虛。老師由理入情,層層展開,環環相扣,以我的程度來說,要想得和老師一樣,還有很長路,說出和老師一樣的話,路更長,畢竟學生總是慢熱的。老師的講授往往只是一個存盤,學生要在實踐中才能讀取。雖然還是很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可以有這種程度,但我知道,慢慢走下去,等到我找到安心的時候,就可以真實不退轉,托老師一家、同朋和融洽的學佛環境的福,我可以繼續被廣大的力量推著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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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第一,待人親切

在廈門時,我去了碧山巖寺。從裡面參拜出來,遠遠見到一位老住持提著大包東西慢慢走來。我向他行禮,他跟我寒喧:上去過了沒呀?我說已經去過,下來了。他說我願意了解佛法,這很好,接著馬上講起了供奉的地藏菩薩的來歷,如數家珍。他說完,我看他手裡提著很大一包的衣物,便訊問他是否需要幫忙。他說不麻煩我,我說不會麻煩,他拗不過我,就讓我提著了。隨後他說:就麻煩你放在寺院某某位置就好。我正想邁開步子上去,忽然發現老住持走得很慢,我便也慢下來,跟他一起慢慢走。他說:你先上去,你是年輕人,走得快。我說:沒事,跟您一起走。他便跟我說起這一袋幹洗衣服的來歷,乾洗費用很貴喔。我們走過幾十級台階,來到了廟裡。我放下衣物,他再次感謝我,跟我道別。

回去的路上,我一再回想老住持說:你走得快,你先上去。其實他未必有多需要我的幫忙,是我的盛情難卻,他既想成全眼前這位年輕人想要為佛法為長者做事的一份心,又怕自己腿腳慢耽誤了我的時間,才讓我先上去,又一再感謝我。就連路上也是他主動跟我分享佛法,怕這位年輕人尷尬,這是一份怎樣的心啊!我以為自己幫助了人家,其實是老住持對我的成全,他用最不容易覺察的方式默默體貼我的心,這種潤物細無聲的體貼,讓我一再回味,說不出話來。以前接觸佛法更多在團體內,這位廈門碧山巖寺的老住持也為我示現了“佛法第一 待人親切。”

烦恼冰,慢慢化

第一次來香港,一起吃飯時,覺心師講起了自己的經歷。她最後說:“忘我,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不是佛了。”這句話我曾在福州聽過很多次,但從經歷了那些事的她口裡說出,我真的無比震撼,不自覺的想她靠近,想聽清她說的每一句。原來身心合一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量,我慢慢意識到话誰都会说,要看从什么人嘴里说出来。以前不知道老师很多话的來由和份量,甚至習焉不察,來到香港,看到跟老師一起在瑞默老師座下學習的覺心師,在她和老師身上看到了共通之處,才知道佛法不是虛言。以前只在群裡見到覺心師的發言,以为她護持道場一定很辛苦,结果見面看到的是深深的滿足和自在。

這次聞法,覺心師陽後一月就來了道場,能夠感到她的身體還沒恢復。在最後一場講法中,老師說道一期一會,佛法者沒有明天,她說:“老師,我是最後一次來了喔。”這句話擊中了我,當時就很想哭。這句話,至今回響在我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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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心的天空和現實的大地——端午的啟示

端午聞法之旅

祖母的功德

我的菩提路(釋覺心)

真实的人生在信心之中

頂戴大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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