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默老師法座開示 蒙光整理 2023-07-08
正信偈講話（二）
因為親鸞聖人的出世，作《正信念佛偈》，用短短的一百二十句，把佛教的真髓完全闡述，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正信偈》以六十行，一百二十句的篇幅，能夠把佛法的精髓闡述無遺，不僅是日本佛教，在中國佛教也是很特殊的。《正信偈》把佛陀一代教、中國、日本的佛教的精神，用一百二十句表達出來，是非常不容易的事。親鸞聖人的偉大，不只是造《正信偈》，也讓日本的佛教徒從小就將《正信偈》掛在嘴上，普及到一般家庭，這是親鸞聖人偉大的人格感召。
關於《正信偈》在日本有很多的故事，老師講一個自己小時候的故事：有一次爸爸去旅行回來，好不容易買一個飯碗，很開心的讓大家欣賞。老師就拿筷子敲起飯碗，聽著它發出悅耳的聲音，叮！叮！就像敲大磬一樣的唱誦「歸命無量壽如來，南無不可思議光…」，反覆敲，多敲了兩三次，碗就破成兩半。爸爸本來心滿意足地欣賞寶貝兒子的表演，當心愛的碗破成兩半時，火冒三丈馬上要發作，祖母在一旁見狀便阻止道：「不可以！世界上有哪一個小孩會敲碗來誦《正信偈》？縱然新碗被敲破了，但是因為他誦《正信偈》，所以不可以罵他！」生為人，得人身，會誦《正信偈》，已經是不可思議了，又想要學習《正信偈》，了解它的真義和精髓，這種人已經不是普通人了。
從小有關《正信偈》的軼事，印象最深刻的除了剛才的「打破碗」之外，另一個就是聽到的「忌日誦經」的故事。真宗的門徒，遇到家屬的忌日，都會事先到歸屬的寺院請和尚來家裏誦經。通常會先帶供養到寺院，請求住持屆時來家中誦經。一個寺院的信徒總代（相當於領衆）希望為父親辦一個隆重的法會，於是就帶著豐厚的供養到寺院，心裏頭期望住持能為父親誦「淨土三部經」。沒想到當天住持一來，仍舊是「歸命無量壽如來，南無不可思議光…」，還是誦《正信偈》，誦完之後就沒有了。信徒總代雖然難掩失望的神情，但沒有當場抱怨。過了一個月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對住持說：「我不是跟您抱怨，我之所以會包這麼多的供養，就是希望您能夠誦淨土三部經。」住持聽完就回答：「《正信偈》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為什麼非要淨土三部經你才會滿足呢？」當晚，住持就收拾行李，連夜離開寺院。因為這樣，引起很大的震動，遠近皆知。後來接任的住持，一直到現在，不管大小法會、任何特別的紀念日，都是誦《正信偈》。
另一個典故：有一個小沙彌天資聰慧，佛經都是過目不忘，《正信偈》有一段老是背不起來。老和尚就入定觀察，原來小沙彌前世是一隻小貓，由於住在寺院地板下面，天天聽聞佛經，因為這樣的功德而早得人身，出家為沙彌。當他是小貓的時候，母貓在餵奶的時間會將他叼走，等餵飽了之後再叼回來，由於吃奶的這段時間沒有聽見佛經的聲音，前生沒有熏習，這輩子怎麼記也記不起來。
（瑞覺師翻譯到這裏請問老師，以前老師談到此典故時，說誦的是《法華經》，老師回答：「我們現在講《正信偈》，你說是《正信偈》也可以」。）《正信偈》的眼目在於《大經》的精神，「聞其名號」的精神！「歸命無量壽如來，南無不可思議光」就是本願的心，就是佛心！這個就是《正信偈》的眼目。《華嚴經》也好，《法華經》也好，不論任何經都好，向眾生讚嘆阿彌陀佛功德的佛經才是最好的。《正信偈》的「歸命無量壽如來，南無不可思議光」就是在讚嘆佛德。
大家要知道，佛陀在這個世界成佛，四十九年說法，就是要跟我們講阿彌陀佛本願，「如來所以興出世，唯說彌陀本願海」，「本願海」就是十八願，講阿彌陀佛的本願，是佛陀出生於世間的目的。「經中之經（王）」就是《大無量壽經》，為什麼呢？因為它在讚嘆阿彌陀佛的佛德。但是許多佛教徒都不曉得《大經》的重要，都會誦《心經》，以《心經》為重。佛經有很多，什麼經最重要呢？「說如來本願為經宗致，即以佛名號為經體也」（注：《教行信證·教卷》說《大經》之宗體），如果忘記這個，就不名為佛教徒。讀經的眼睛在哪裏？這個就是眼睛！很多人因為沒有讀經眼，所以都是以《心經》為主。《心經》只是《阿彌陀經》裏面的一個「小棋子」而已。《阿彌陀經》也好，其他諸經也好，都是為了勸眾生要「聞其名號」而說的，但因為沒有讀經眼，大家都是「本末倒置」，大家都要換換眼睛喔！
（老師指著二河白道圖）：釋尊說「去」，彌陀喚我「來」，我是釋尊和彌陀的夾心餅，再也不逃了，也逃不掉了！東岸上的群賊惡獸也有出家人，也有現僧侶的相來迷惑眾生的，迷惑眾生的僧人也住持很莊嚴的道場，別人家的事就不去管它了。親鸞聖人的佛教（宗教）眼在哪裏呢？就是「二河白道圖」。釋尊叫我們去，彌陀喚我們來，就夾在釋尊和彌陀的中間，你要逃往哪裏去呢？其實是逃不掉的。
（休息）
師：請在座的各位認真地想一下這個問題，「一切經的眼目是什麼」？
生：如來所以興出世，唯說彌陀本願海。
師：（笑）你們已經知道答案了。雖然會講這句話，但是你的內心是不是真的有此信念呢？真的有這樣的信念時，當你看到別人在誦《心經》或是其他的經咒等等，也不會有羨慕的心，不會有想要跟他們一起持誦的念頭。持誦《金剛經》、《心經》的人很多，有多少人是持誦「歸命無量壽如來，南無不可思議光」呢？
蓮如上人的《御文章》，帖內有八十通，帖外有一百多通。帖外的部份就不講，正式收錄於五帖八十通的，其中第四帖第八通的「八箇條文」說：
「阿彌陀佛昔爲法藏比丘時，發誓「衆生若不成佛，我亦不取正覺」。當知，其正覺已得成就之相，正是今之「南無阿彌陀佛」。此即我等必定往生的證據。」
蓮如上人寫「八箇條文」的心境是真理的發現。啊！原來「如來所以興出世，唯說彌陀本願海」。蓮如上人留下來的東西，其中提到「十八願真意」的文字很少，只有這裏，這是蓮如上人八十歲時所留下來的，有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後的「真理的發現」。
蓮如上人能夠講出這番話，這是他的「體證」。蓮如上人是一個很好學的人，在學理上他可以知道，但是「知道」並沒有（實際）力量，到了他八十歲的時候，就已經不是學理上的知道，這種「真理的發現」就是「體證」，在這一段御文講得很清楚。蓮如上人的東西，在這之前都沒有這樣表達，為什麼沒有呢？就是因為還沒有發現，沒有這樣的體證。
不要說蓮如上人，我們也是「五十步笑百步」。我們都知道人會死，也看到別人死，當發現「原來人死是這麼痛苦」！有這種發現的人很少，一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會死的人，大家都是概念知道而已，真正發現「原來死是這麼不容易」的人，都是臨死的人。
在滋賀縣有位寺院的住持，只要有人向他請教佛法，他開頭第一句話都是「你知道你會死嗎？」如果是「不知道」，沒有想過自己是會死的人，住持就請他回去。因為一個不知道自己會死的人，佛法是聽不進去的，都是概念而已。十個人裏面，九點九個都是概念上知道人會死。怎麼說呢？晚上能夠呼呼大睡的人，就表示不知道自己會死，因為知道自己明天會死的人，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睡得著覺。
現在剛好是柿子成熟的季節，正好是老師發病的時候，所以每當柿子成熟的季節，就會回想起當時發病的情形。老師這種病叫做「心臟神經XX症」（正確學名不清楚），屬於心臟方面，又有一點神經質的一種病。據統計，有這種病的人還不少。這種病的特徵就是晚上會睡不著，尤其是心跳非常不規律，脈搏就像坐電梯一樣，從高樓突然往下掉的感覺，很恐怖的感覺！晚上常常睡覺睡到一半，脈搏突然掉下來，就好像電梯的纜線斷掉，從高樓往下掉。一整夜都會出現好幾次這種驚恐的情形，每次症狀一發生就趕緊請醫生來，醫生一來就沒有事了，醫生回去之後就又發作。
這種病發病時很怕太陽下山，只要太陽一下山，那種無名的恐懼就跑出來，尤其看到家裏電燈亮的時候，恐懼感就油然而生。你們以為這電燈很亮嗎？這種電燈其實一點也不亮，暗的好像走黑路一樣，因為得了這種病，才知道原來電燈根本就不亮，太陽光才是真正的光明，整夜驚恐的睡不著覺，一直要到太陽升起，不用開電燈也能看見外面的景物時，那種恐懼感自然就消失，才能安然入睡。晚上即使開燈睡覺，人造電燈的光亮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安心，得到這種病的共同症狀就是「害怕晚上」。
當時老師摸到自己突然沒有心跳，那是很恐怖的事情！就跑到瑞劔老師的住處，一看到瑞劔老師，就「老師！我會死！我會死！」充滿害怕與恐懼地求救。瑞劔老師說：「安啦！不要緊張，在我這裏不會死。」現在回想起來，如果你們有遇到這樣的同朋，興奮（情緒激昂）的跑來找你時，你不要跟著一起興奮，你要先安撫他的情緒，拉著他的手告訴他「不要擔心，阿彌陀佛在啊。」如果跟著一起興奮，會變得兩個人都很不安。瑞劔老師先安撫之後，才開始講善導大師的「彼佛今現在成佛，當知本誓重願不虛。」
那時候瑞劔老師開示的語錄，老師整理集結成一本名《真暗闇》的書。書印出來之後，老師寄給一位當縣議員的朋友。剛好是他住院的時候，晚上「真暗闇」的心境出現，一個人晚上在醫院會害怕，就叫女兒來陪他。女兒讀《真暗闇》的內容給他聽，聽了之後很奇怪，心中的恐懼就沒有了，也因為這樣而一心向阿彌陀佛，最後安然往生了。臨終前還交代女兒，將這本書寄給指定的幾個朋友。在日本，這本書救了很多人，流通相當廣。因為它是真理的書，所以能夠打動人心。
生：《正信偈講話》148-149頁有提到「正信偈的心要」。
存覺上人六十五歲那年的十一月二十七日的晚上，即於報恩講的前夜，當他靠在桌旁假寐時，高祖聖人忽爾現於夢中誦道：
如來所以興出世 唯說彌陀本願海
五濁惡時群生海 應信如來如實言
能發一念喜愛心 不斷煩惱得涅槃
凡聖逆謗齊回入 如眾水入海一味
「此八句是淨土真宗的洪範，這是親鸞的心肝。汝說與眾生聽時，莫迷失此洪範。」
師：存覺上人在《六要鈔》云：「念佛只是彌陀功德，更非凡夫有漏行，故不借機功得往生益，偏是自然不可思議。」這段法語就是因為有此夢境之後而作的。
生：「行者正受金剛心，慶喜一念相應後，與韋提等獲三忍，即證法性之常樂。」請老師詳細解釋。
師：沒有「正受金剛心」的人，不名為真正的佛教徒。「三忍」：喜忍、悟忍、信忍，雖然講「三忍」，其實是一「信忍」。得到「三忍」的人，對彌陀的心會「一以貫之」，對阿彌陀佛的信念就不會改變。沒有獲「三忍」的人，他的心就會搖來晃去，風吹哪邊就往哪邊倒，聽到別人說什麼法門好，心就被牽動了。這種人臨終時會很寂寞，會有「真暗闇」出來，不知道「真暗闇」的人，會在黑暗、不安中，隨著業力的牽引而去，這樣的人，如何能有「喜忍、悟忍、信忍」呢？所以也不能說是真正的佛教徒，他只是表面上跟著大家拜阿彌陀佛，內心卻不是一回事。
生：「行者正受金剛心，慶喜一念相應後」是不是等同「一念發起」？等於就是「體驗」？
師：對。這個是「信心決定」的世界。「信心決定」，不是以為自己「信心決定」就是「信心決定」了。自己以為「信心決定」的心是凡夫的妄心、是慢心喔！妄心、慢心跟狗貓叫「汪汪」、「喵喵」一樣，是沒有力量的。
生：「一念發起」和所謂「法然上人跟親鸞聖人的信心住於同一味的安心」是不是一樣的東西？
師：是。
生：所以真宗不但有「教義」，還有「體驗」？
師：是有「體驗」沒錯，但是「體驗」是佛給予的，不是自己去「體驗」的。那是「自然而來」的，不是自己去求「體驗」的。
生：等於像《金剛經》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在真宗的教義慢慢深入，無所住、不求之後而生的世界？
師：你不要搬《金剛經》的話來講這個，因為《金剛經》是自力聖道門的境界，不要混為一談。它不是《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世界喔！不一樣喔！《金剛經》是自力證悟的世界，這裏是佛力回向的世界，佛心回向的信心跟自力開悟的信心是不一樣的，不要混為一談。就是因為混淆了，所以日蓮就把他所證悟的世界大大宣揚地跟佛一樣，於是從「日蓮宗」又發展成「創價學會」的產生，離佛就越來越遠了，這是很大的誤謬。「自然法爾章」云：「南無阿彌陀佛是為了要跟我們講自然法爾的世界」，這是佛心的世界。總之，「信仰」跟「信心」不一樣。
生：「信仰」是「自力發起」，「信心」是「他力廻施」。是不是這樣？
師：「信心」是「佛心、佛智」，「信仰」是凡夫的心、凡夫的妄念。你問的論調是錯的，這時候不能把「自力」搬到這裏來用，這裏哪有「自力、他力」！看到花很漂亮是誰的心？
生：花的心。
師：花的心變成你的心了嗎？看到花很漂亮的當下是「花的心」，想要摘下來就是凡夫欲望的心。看到食物好吃的當下是「食物的心」，但是想要多吃一口，就是凡夫欲望的心。這個比喻可能不是很恰當，但是已經比較接近，讓大家比較容易理解。「吃了甜的東西覺得很甜，是誰讓你很甜的」？
生：是東西讓我甜的。
師：所以，當你覺得甜的時候，不是你自己覺得甜，是東西讓你覺得甜的喔！真理的世界，有的只是真理而已。「雨從天空落下來，哈哈哈哈！」「風從來的方向吹過來」，當下有的只是這個事實而已，這個就是「自然」，自然的當下，不需要你去加上所謂「開悟」啦，「見性」啦，不需要人去附加任何字眼上去。但是人都很多事，動不動、不知不覺就會給真理加上東西，畫蛇添足。我們看到紅花開的很漂亮，就起心動念，想要帶回去供佛，妄念就是從這裏開始的。聽說極樂世界很好，起心動念「想要去」，就已經是妄念了。聽說極樂世界很好，也不想一想如何才能去，「想要去」的心就是欲望，所以凡夫的所思、所想、所念，大部分都是錯的、假的。蓮如上人說：「聽到極樂世界是很好的地方，就希望、想要去，這種人反而去不了。」聽說極樂世界很好，想要去，這種人往往都到地獄去。為什麼呢？因為「欲望」的心牽引他到地獄去。
生：那跟《小經》講的：「眾生聞者，應當發願，願生彼國」的「願生彼國」有什麼區別？
師：真正的「願生」是「佛心回向」，不是凡夫「想去」的心喔！凡夫想去的都是欲望的心。看到漂亮的花，「漂亮的花」是事實，「想要占為己有」的心就是「欲望」的心，是這個心不行喔！蓮如上人說：「聽到極樂世界是很好的地方，就希望、想要去，這種人反而去不了。」要怎麼樣才能去呢？「被佛心回向（打動）的人就可以去」。有感受到父母對自己的愛的孩子，自然而然會嚮往父母、想父母、愛父母；只求父母來愛自己，這樣的孩子反而討人厭。真正發自內心把父母當父母的孩子，就會受到父母的疼愛；有所目的而做出想讓父母疼愛的孩子，反而得不到父母的疼愛。講這樣子，你們還有問題要問嗎？
生：《正信偈講話》第327頁，第七行…
（原文：
此念佛捨一切定散的雜心，是純圓獨朗的南無阿彌陀佛的獨立。所謂：
「源空眼中，三心亦是南無阿彌陀佛，五念亦是南無阿彌陀佛。」）
師：不要問文字的解釋！
生：「南無阿彌陀佛的獨立」？
師：「南無阿彌陀佛的獨立」——除了阿彌陀佛以外，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南無阿彌陀佛」之外，什麼也沒有。但是，沒有真正領受這句話（精神）的人，就以為自己要信阿彌陀佛，然後念了佛才能夠往生…，就加上一堆凡夫的知見，這些東西就不是「南無阿彌陀佛的獨立」了。不要被「獨立」這兩個字給綁住，「獨立」是「托佛的福」、「一切都歸功於佛德」。有感受到佛恩（德）的人，有「托阿彌陀佛的福」的人，不用人家叫你念佛，自然而然就會心向阿彌陀佛，這個就是「南無阿彌陀佛的獨立」。你努力想要當一個阿彌陀佛的信者，努力想要當一個虔誠的念佛人，那是辦不到的喔！那樣的信心不是信心喔！還談不上「信心」喔，都只是凡夫的妄念而已。
生：等於你和南無阿彌陀佛已經是一體了，不要再把「一體」推開，變成「佛歸佛」，「我歸我」，佛凡分開了。南無阿彌陀佛就是獨立了，是一體的，不要加一些知見，讓知見把你們拆開來。（是不是這樣的領解？）
師：你現在講這些就已經加上你的知見了，連這個都不用講！
生：就是阿彌陀佛的佛力獨運？
師：這個話不講也可以！還在講這些表示還不行！不必再問這樣的話了！
生：請問老師，聽了再怎麼聽，都覺得還只是理論，該怎麼辦？
師：會問「怎麼辦」，表示自力心還在掙扎，還沒有跌到谷底；再者，就是有「這裏不行，這裏修一修」的心在。現在，當下，你還有什麼不足呢？聽到「無我」，就想要「無我」，不可能「無我」的！縱使你「無我」了，又能怎麼樣？那種「無我」也是凡夫的迷妄心製造出來的。傷腦筋！「不要理論」，講「不要理論」也是在理論裏面。
生：老師看我們有任何知見出來，就一棒（棒喝）揍下去。
師：這個跟臨濟、黃檗禪師的「棒喝」是一樣的。你死的時候，剛才所問的話講得出來嗎？有用得上嗎？
世尊為雪山童子時，在森林中修行，遠處傳來「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的聲音，就是在跟他說「人會死喔！」「人都會死喔！」這句話是相當震撼的，所以就循著聲音找去，才發現對方是一個羅剎，就請問羅剎：「剛才唱『諸行無常，是生滅法』是你嗎？」羅剎說：「是」。雪山童子再請問：「『諸行無常，是生滅法』下面應該還有法語，請你告訴我，好不好？」羅剎答：「雖然下面還有法語，可是我沒有力氣唱出來。」雪山童子問：「要如何你才能講出來？」羅剎說：「填飽肚子就有力氣講了。」雪山童子說：「好，你想吃什麼，我去為你準備。」羅剎說：「我最喜歡吃的就是人肉。」講了半天，羅剎就是想吃雪山童子。雪山童子說：「只要能聽聞到下面的法語，我的肉給你吃也死而無悔。但是在讓你吃之前，請你先將下面的法語告訴我。」羅剎便說：「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雪山童子聽完之後很感動，遂履行約定，爬到高處跳下來讓羅剎吃，當雪山童子掉落到羅剎口的一剎那，羅剎竟變成帝釋天，原來是帝釋天在考驗雪山童子的道心，所以才化為羅剎。
雪山童子給我們的啟示：即使自己的身體被吃掉，為了求一句半偈而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求道精神。你們也要有這種心：「請跟我講真理的法，即使聽了這個法之後，馬上就會被吃掉也願意，用這種心來聞法。」忘記自己的死，問的問題都是假的。晚上就講到這裏。
（完）
2007.12.04 法雷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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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味的安心——正信偈講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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