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正邪·自力與他力——儒佛教榷論

原創 同朋 整理 蒙光 2022-08-16

生死·正邪·自力與他力——儒佛教榷論

同朋:同朋们,受恩后,应该拿起法宝武器来捍卫正法,报佛恩

蒙光:法寶是法性之寶、法身之宿,法性不壞不滅,無需人來捍衛。對於自身的煩惱、業習、邪見,真理是破妄的利器,真佛子當以法爲本,隨順真理而行,不要以自己爲本去“拿”真理,恰恰是放下自我,才有法的獨運。

知恩報恩,是善的傳遞,而不強調與惡的對抗。佛法真實善,是超越善惡的大善,方能轉惡成德,若著眼於與惡的抗衡,反落下乘。佛法無諍,領受大悲之教的人,言語中自然會有光明和溫暖流露出來,而少有鬥爭對立的習氣。這是要深加反省的。

同朋:受教,師兄

請問師兄臺灣慧凈法師為何不傳凈土真宗,是非正脈嗎?

蒙光:慧淨非真宗,是什麽脈我不知道。這個公案,我寫過文章,發布過多次,您都沒有看過嗎?

淨土眞宗非所謂“本愿法门”

同朋:疏忽了

蒙光:師兄現在的口氣,像是受到親鸞會的影響。要小心。親鸞會是公認的異端。

同朋:嗯,是的

同朋:東京大學的末木文美士教授在《木末文美士談日本佛教研究》文中明確指出:「佛法對中國人的精神雖然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但中國思想的核心是儒教,佛法對中國的影響是處在背後的、潛在的、不易被察覺的。然日本人的精神核心則是佛法也。」故日本一直是忍辱負重、韜光養晦、意識超前、註重細節、善於盜機、勇於作戰的民族。

師兄如何看待?

蒙光:中國文化,儒家爲主,宋以後偏於理學,愈走愈教條化,且排斥佛老,導致文化生機萎縮。日本文化以佛教信仰為核心,這並不是木末文美士教授的獨見,而是普遍的共識。老師在法座上也早就說過這個意思。

明治維新以前,日本的文化自上而下,都以佛教信仰爲根本。明治維新後,爲提昇天皇權威,而壓制佛教,提倡神道,王權大於佛法,所以日本文化也是有古今之變。親鸞聖人的《和讚》中讚歎聖德太子是“和國教主”,太子定《十七條憲法》,第一條是“以和爲貴”,第二條是“篤敬三寶”,這是日本承傳中土而自成一系的傳統。

聖徳太子憲法

同朋:師兄,在下允諾,關鍵還是在於彼此六和合就好

蒙光:自身專致力於教法研習實踐,自然和合。諍論之起,皆出於我執與惡見。

同朋:師兄,知見超拔,稀有難得,有幸有幸

蒙光:師兄謬獎,愧不敢當。惡業凡夫,幸蒙師恩加被,敢誇知見!

生死·正邪·自力與他力——儒佛教榷論

蒙光:

死生大事

学习经典后,经常告诫自己要以经典指导生活。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立起来,做正直的人。

——這位同朋的這句告白,在世俗層面來說,似乎沒有什麽問題。人當然要做個正直的人,要立得住。但只是這樣說就是空話,必須要落到實地。而一旦進入實際的生活踐行中,就會發現,讓自己立起來,得有基礎才行。否則立不住,就成了隨風倒的牆頭草。問題來了,這個基礎何在?

前面說到中國文化宋以後的問題,就是儒家——實際也就是整個社會主流——的理學化。理學的問題,是教條大於自覺。對比一下理學與心學,朱子與陸象山、王陽明的風格學問,多少會有些感覺。實際的表現,就是口號大於事實,姿態重於領會,重知識而輕於領悟,強調分別而忽略貫通。理學和心學,若以佛教相比,理學近教,心學近禪,都是自力自證的學說。儒家的理學心學,與佛門的禪宗教下,都是強調以自力成聖成賢的教法。

自力之教,若自身智慧不足,又沒有生死以之的勇氣和決心,是斷然難以成就的。這並不是自力之教不好,是自身欲修學之的話,機方的反省是否到位,能否勝任?

儒家傳統中只有自力教,唯佛門中幸有他力一門,早在印度大乘宗派開展之初,已爲我們設立。親鸞聖人形象地說自身,同時也是每一個念佛人,都是“樹心弘誓佛地”。自身是具足罪業的凡夫,所幸有弘誓之大地可依托,將心建立於如來的大悲大智,自然無憂無慮,現世來生,無往而不利。

自力之教,不論儒佛,皆是孤勇者、獨行者的形象。他力之教,則不論己身根機,不擇時地因緣,此生皆與佛共行旅,所以是安樂道。

這位同朋的問題,是一向受理學、自力教的薰習太深,自身根機又不相應,於他力教法又不能持續聽聞、如實信受,所以才進退失據。

瑞劔老師與老師的講法中,對佛法的判教非常明晰。

在內外道分別的立場上,儒道皆屬外道,唯佛一道能清淨解脫。進入到佛法,依機、教、時的相應,分聖道、淨土二門,唯淨土一門,末法劣機可通入路。淨土門中,則三願相應三門,唯有十八願的弘願門是真實教。建立次第,層層分剖,猶如剝筍,直至剖出佛心。佛心者,大慈悲是。故真宗是智慧慈悲至極的大乘巔峰之教,是了義中了義。

既明佛心,依佛心光反照,融攝淨土與聖道、乃至外道教法,所謂“一切賢聖,皆以無爲法而有差別”。此時始有圓融。所以我之前說,沒有立場,如何圓融,只是和稀泥而已。如圓有圓心,圓融亦必有原則和中心,否則攪和一團,只成個主次本末不分的渾沌世界。

因此,我在講國學之儒道(以儒爲主)時,若對初機與大衆普及,以讚歎爲主,弘揚人天善法。此亦佛法之俗諦,不可偏廢。但在道場內部的研習,則必以佛法爲根本,雖老莊、朱子、陽明,皆有不足不確不盡之處。此諸外道之教,依佛心融會,有通達無礙之樂,依佛智辨析,則有洞若觀火之明。由此更於佛法之真實,生起不共之信心與法喜。

慶喜:感恩老师破迷见真。

南无阿弥陀佛。

“自身是具足罪业的凡夫,所幸有弘誓之大地可依托,将心建立于如来的大悲大智,自然无忧无虑,现世来生,无往而不利。”

——南无阿弥陀佛

赞叹阿弥陀佛的大慈悲,大愿力。

蒙光:

師云:

孔子最偉大的地方是提倡孝道。孔子是佛教的前輩。

親鸞聖人對中國文化很深入,才能如此篤定地講出:老子孔子雖是如來弟子,爲化既邪,不能革凡成聖。

(按《本典·化卷》引《辨正論》曰:老子、周公、孔子等,雖是如來弟子而為化既邪。止是世間之善,不能隔凡成聖。公卿百官,侯王宗室,宜反偽就眞,捨邪入正。)

聖德太子、親鸞聖人、蓮如上人,對中國文化典籍都有深入的把握。

這次來最深刻的印象是:中國文化蕩然無存。

——淳孝之心

慶喜:[合十]庆喜得老师慈悲开示。

“老子孔子雖是如來弟子,爲化既邪,不能革凡成聖”

请问老师,“为化既邪”如何理解?

釋蒙光:@慶喜 你教國學,還要問我?

儒道在佛法眼中作為(教)化已(既)是邪教。所以不能轉凡成聖。聖的標準是不落輪回。十法界中,天人也是六凡之一,儒大致不出欲界,道最高也就是無色界。所以宗密法師《原人論》説,小乘淺淺之教,亦勝外道深深之説。

這些以前在公號和群上,都一再説過了。

聞濬:感恩这位同朋的坦诚与老师的精彩开示。拜读完刚放下手机,脑海里突然蹦出瑞默老师说过的“我们是相逢不相识。”

能在娑婆世间遇到真实的教法,真是莫大的幸事。而说到底,自己哪有本事选择要信什么教法呢?如果真要我们自己去选,随顺世俗与欲望的说法,一定是自己的不二之选。之所以还会觉得不甘心、不安心,那一定是因为有更真实的力量打动过自己。

“曾经沧海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想起曾经听一位学姐说起自己走南闯北,结识各路“国学大师”的经历。我请她评价一下其中几位人物,她只是轻轻一笑,说了句“我们好歹也是听过刘老师课的人。”这话,当时自己没太在意,最近却常常念起。夜郎自大固然是大忌,但学法到最后,如果连这点信心也没有,仍然会东张西望,那我们真得反省自己,到底有没有学到真东西?

慶喜:是啊,是被真实人格感召着学习的。

@蒙光 惭愧。

愚生应该这么问,怎么理解“邪”?为什么老子孔子之道是邪?

平常理解的“邪教”,是害人的。

“所謂邪教,就是無正信,教背離正道的事。”——《同朋精神

按老师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因为老子孔子之道终会落入轮回,不是解脱正道所以是邪。这里的邪,是指不究竟?

蒙光:多此一問!

慶喜:惭愧

不究竟终会害人入轮回?所以是邪?

因为不能理解和接受老子、孔子的地位被拉至这样的地位。

蒙光:再問你也是不懂,因爲你只想要自己想要的答案,卻不肯信佛說,不能信祖師教。我說的當然更聽不進去了。

老子、孔子被“拉”到這樣的地位?真委曲他們,你把他們供起來,繼續圓融就是了。

我講過幾年的聖道教,淨土教,講過老莊,也講過孔子,正在講孟子,不過都沒能說服你,慚愧。這也就是無緣。你還是找自己能相信的善知識去學吧。

沒有基本知識也沒有理解力的人想要理解,就像小孩子不知道陳景潤爲什麽要研究“1+1”的問題,——“不是等於2嗎”?

你是對的。

生死·正邪·自力與他力——儒佛教榷論

蒙光:以下引用[聊天记录]

同朋:南无阿弥陀佛 老师好

感恩老师慈悲不舍地开示与守护。惭愧愚痴无明的我拿完解药后,又背身离去继续随欲而为。这是让师者无奈、痛心的事呀。愚生当下无比惭愧。南无阿弥陀佛。但如果不能再继续跟随老师闻法求道的话,此刻的惭愧很快又会被淡忘。愚生是这样善忘恩德,谙习习性的凡夫。惭愧,惭愧。对于弥陀的守护,真的是“一时记起,常常忘记。”
这几日,整理思绪,为什么会这样?问题在哪里?内心深处向往靠近您,与您学法。但事实又许多事与愿违。在南山学堂时,除了一些人情是非,最重要的可能还是因为自己向往的不是您讲的道、法,而是想被您肯定的贪心吧。想被肯定又经不起批评。离开学堂后,抑制不住对您的崇敬,终于跟您写了第一封信。那阶段,纠结于跟随您学习,会不会是背叛上师。您开示依法不依人。写完第一封信后,内心真的好踏实、轻快。那段时间一页页拜抄瑞默老师在香港讲法的法文,也积极地拜读、分享老师整理的真宗法文。一位很尊敬的前辈见我频繁发真宗法文严肃地奉劝我不要再分享这样的文章,不要学日本真宗。如果走上歧路,释尊现世为你说法,你也会怀疑。

生死·正邪·自力與他力——儒佛教榷論

同朋:当下被震慑到了,到前辈家中请教时,前辈听我言语中还有犹豫、疑惑,一向祥和的前辈突然如怒目金刚般怒目相对。再一次被威慑到了。

巨大的冲突在心里乱窜,愚生最后选择了摆烂。没有再追问前辈,也不敢求教老师。心里想着弥陀会指引我吧。学法的热情也慢慢消退,转而全身心去准备教师招聘考试。考完试后,觉得内心空空。

五月份书院共学老师的《朱子文化四讲》,您久违的音容出现在屏幕上,撞击着沉寂如死水的内心,掀起了波涛。赞叹您的智慧,感恩又听到您的教诲,感恩被点醒离师教很远了,要止步回头了。同时又深深自责,作为学生的不合格。

之后在共学朱子以及他的老师和弟子的传记时,看见真正的学生是什么样子,真正的求学是什么样子。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一点都没有沾上边。真的惭愧得不知如何形容,真的自觉给老师提鞋的资格都没有。麻烦您费时间看愚生的烦恼文字,都是忐忑不安。再想起之前给您写的文字,真的羞愧得不行。哎!愚痴如我的凡夫对光明的渴求,对善知识的崇敬能维持多久?不能维持多久,只能是被光明照耀着看见,被善知识爱护着前进。

之前以为这些是因为自己福德浅薄,而带来的障碍,后来认为这是对自己学法是否真切的考验,到最近觉得其实是弥陀的守护,老师功德力的加持。随着自己的愚痴习性流转,跟随着外界的声音迷失,依旧被感召着回到老师身边,才被知道,弥陀片刻不离的守护,老师慈悲的加持。只是真的辛苦弥陀和老师了。南无阿弥陀佛。

朱子学说曾被定为伪学,孔子曾被污为孔老二,真宗曾被归为附佛外道。这些错误言论带来的危害遗留到现在,并且扩散很广。只有遇到善知识,潜心跟学经典,才能拨开云雾、成见,竖起正见。

愚生本性怯懦,资质卑劣,这些年反反复复,已被证明是无法靠自身立起正见,没有亲近善知识,通过网络学习,也是难以真实领受师教。而您是唯一能戳破虚假,照见真实的珍贵善知识。愚生要为自己的生死负责,拜请老师考验,明示。南无阿弥陀佛。

蒙光:這位“大德”的口氣,有藏密的味道,我的感覺對否?
同朋:老师目光如炬,是。
蒙光:不是說藏密不好,我對藏密也非門外漢。但是此人只學了個派頭,自我感覺良好,嚇唬初學可以。十年前哪有什麽真宗可學?不客氣地說,從其言論可知其根本不通大乘佛理,對淨土教理,門尚未入。外行而不自知,卻自誤誤人,真是可悲可憐。
蒙光:會被這種人嚇到,卻不知追究答案,也是糊塗蟲。
同朋:庆喜有老师慈悲不舍。

蒙光:前兩年我皈依的一位出家師父,咬定真宗是邪教,威脅我如果繼續學真宗,要斷絕師徒關係。我的態度是:從你的言論中,我看出你連某法門和真宗都分不清,對真宗根本是外行——你說的這位“大德”也是一個德性,——但我尊重你是出家人,拜過你爲師,仍尊重你是師父。

這位師父在漢地出家,但主要依止五明寧瑪派的教法,這也是我當初與之結緣皈依的一個原因。

我猜你這位“大德”他(她?)大概也是紅教的。但是!我也學習寧瑪的教法,我遇到的並不都是這種無知自大之輩,至今還有好幾位教理不錯的道友交往,都是紅教的,對真宗都能讚歎肯定,與我相當友好。

所以問題都不在教法,在人。

另外還有一位修學密宗的,因爲門下有弟子接近真宗的教義,就要做一些事——具體不知道想做什麽,總之對我、對教法都要討伐剿滅的勢頭。我也沒理會。前一段偶然看到這位現在都坐在輪椅上了,不知有沒有因果關係?

因爲拜見過恩師的人格,又通過恩師能領略瑞劔老師、親鸞聖人的真實和偉大,沒有比這更滿足和幸福的事。所以雖千萬人,吾往矣!

見過真人,才識得出假貨。這麽說來你們缺乏鑒別力,似乎也情有可原。但是沒有一心求真的徹底的決心,則不但佛法,任何事都不能成就。這是你自己的功課。雖他力門,也要有自覺才行。

蒙光:要出門了,回頭再交流。
同朋:感恩老师。“但是没有一心求真的彻底的决心,则不但佛法,任何事都不能成就。这是你自己的功课。虽他力门,也要有自觉才行。”

——以上[聊天记录]

生死·正邪·自力與他力——儒佛教榷論

蒙光:如果有同朋能夠看出問題何在,歡迎發言。如果沒人發言,我也不想說了。

慶喜:[合十]惭愧自己无能,应该多老实闻法。

恳请同朋指教[合十]

聞濬:

卷头言(37)
元旦旭日照万物,紫云处处显光明。

佛教徒若用“喔!又来说法了?我倒要听听你说的什么法来着”的心态闻法,无论这人走到哪里,都无法听闻到真正的佛法。用这样的心态是听不到出离生死之道的。
亿劫也难遇闻的佛法,万劫也难得到的信心,是“我懂了”也不行,“我明白了”也无用的。自己所造的罪业怎么办呢?无始以来的罪业,会因为“我懂了”而消失吗?会因为“我明白了”而没有了吗?“我懂了”也不行,“我明白了”也无用的。把凡夫的“我懂了”、“我明白了”拿掉时,还剩下什么来着呢?
所谓凡夫,是妄念的结晶体,妄念以外无别心。“我懂了”也不行,“我明白了”也无用,那究竟该怎么办呢?怎么办、这么办、那么办也不管用,有的只是“地狱必定”的事实。“地狱必定”是不论你如何挣扎、如何焦虑,不论你怎么懂怎么明白,结果都只有一个,“地狱必定”。救助“地狱必定”者,唯有如来的“本愿”。佛心、佛力、本愿力,依本愿力往生。

——本願海濤音

歸真:在后生一大事上,自己“有能”又如何?着眼于老师开示的真实心意,看看如何?
惭愧惭愧!
南无阿弥陀佛[合十]

聞濬:同朋的发言,让我想起自己的经历。最开始听老师课时,因为特别打动自己,时常有拨云见日之感。所以每次上老师的课,都会准备录音,回去后时时重复的听。有些内容听得很熟,甚至能脱口而出。那时真觉得自己学的不错了,甚至觉得可以在老师的基础上再添置些什么。所以禅宗、藏密的书,也尽量找来看,想着找出最完美的答案。

现在回想过去,那确实是最热闹的时光,却再不敢称之为“学佛”,甚至连研究也算不上。就像有些人热衷于收集乐高、盲盒,自己收集了很多关于佛学、国学的知识,可以在别人面前讲的头头是道,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成就感。

真正让自己觉得这样不太对劲的有两件事。一是工作后,几月一次到福州,还会拜见老师,说说自己目前的体会。但是老师只要三言两语,我就发现自己接不下去了。很多原来自己觉得可以自圆其说的想法,都不攻自破了。甚至当时的领导都说,你怎么每次见完老师,都会心神不定一段时间?

现在能体会到,这恰恰说明自己的想法,“兼容性”不够,只能在习气相投的小圈子里吃得开,根本经不起理性、现实的考量。

但当时还想不到这些,只觉得是自己学的还不够,还得在加把劲,听更多的课,看更多的书。但方向错了,再努力也只是强化自己原有的想法。那时候甚至一度怀疑,或许老师说的也不太对呢?或许老师说的太理想了,我得自己努力结合现实情况去调整……虽然口口声声都是老师,其实还是自己最大

后来最大的关卡,还是因为身体的疾病。突然发觉“死”就在自己身边。那时候,所学的知识,亲友的安慰,通通缓解不了自己的恐惧。那是第一次不得不承认自己不行。就这样,我当时问老师的问题,也还是像庆喜同朋一样,问的是真宗为什么这样说?跟自己学的别的教法好像不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一身冷汗。明明那么怕死,居然还想着怎么自圆其说,安慰自己?如果当时真是性命攸关的时刻,那自己真就糊里糊涂、一无所凭地走掉了呀!

庆幸那时候,自己还能较坚定地相信,只有老师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于是想方设法尽可能接近老师,更频繁地向老师请教。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很多想法不知不觉中,自己就转变了。以前觉得不错的说法,慢慢能看出似是而非之处。原来觉得没问题的地方,突然变得格外扎眼。有一刻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一直努力编纂的“美丽世界”,不过是自己井底之蛙般地自欺欺人罢了……

这时候最关键的,是自己要为自己的人生下一个决断。是觉得自己必须寻求真实,还是觉得原来那样也并非一无是处,我再试着调和调和?

这样的抉择,说实话,再亲的人也无法给出具体的建议。这是自己的事。

所以虽然与同朋还算有些交情,但我也只能说到这里为止。本来也想引经据典一番,无奈平时偷懒太多,引不出来,所以就分享自己的经历,仅供参考吧

歸真:

你的善知識在哪裏?

問:我們這種凡夫性,怎樣才能蒙信善知識?

答:你有那種拼死的心的時候,就可以信得了了。人面對死的時候,話就能聽得進去。人就是忘記自己會死,以為自己是無量壽,所以不相信善知識所講的話。

祎祎:感恩老师和同朋谈法,又一次促使我的感发。首先忏悔,有愧老师。我很偏食,佛法
这道“主食”我还没沾呢,一直沉迷于诗词书画之中不可自拔。

这两天把叶嘉莹《说汉魏六朝诗》拿出来读第二遍。叶先生说:”我以为,学习古典诗词最大的好处就是使你的心灵不死。庄子说,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如果你的心完全沉溺在物欲中,对其他一切都不感兴趣,那实在是人生中第一件值得悲哀的事。….….感发的生命,可以使你的心活泼起来,永不衰老。辛弃疾有两句诗,一松一竹真朋友,山鸟山花好弟兄。………一个人能够把松竹当做知心朋友,听到山鸟的叫声和看到花开花落的变化都会受到感动,那么他对人间发生的事情怎么会无动于衷呢?孔子说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

做为一个人,最关心的当然还是人世间的事情。所以杜甫才说,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在唐代元宝年间安史之乱将要爆发的时候,朝廷已腐败之极,老百姓也困苦之极,杜甫看到老百姓的苦难流离,预感到大乱将起,内心就不由得一阵阵发热,恨自己没有办法解除老百姓的痛苦。这就是一个真正伟大的诗人博大而善感的心灵。”

把这段话对应到当下的人们去验视,有几个人的心还是活泼泼的没死呢?满眼皆是行尸走肉罢了。各位,在当下我们连一个活泼泼的人都没有做好啊,在急功近利的时代里,我们的心或多或少地被刺激地麻木了,很少有刚出生的婴儿那般的活力与灵气。我们是这个时代共同的患者。

相对于古人,他们还能接受传统教育,亲近老子,孔子,庄子,孟子等等诸子百家的思想教化。所以辛弃疾能够毫无功利之心地与松竹做朋友,他的心灵没死,活得还是一个人。杜甫的伟大之处,在于他具有博大的怜悯之心,此心不正与佛主的悲悯相印吗?但是他终究还是一个人,没有上升到佛的境界去。在传统教育的熏陶下,他也活成了一个伟大的人啊。

我的理解,我们传统的哲学思想(儒学,道学)与佛学相比,还在教人如何做好一个人,没有上升到佛的境界。所以才有“儒道在佛法眼中作為(教)化已(既)是邪教。所以不能轉凡成聖。聖的標準是不落輪回。十法界中,天人也是六凡之一,儒大致不出欲界,道最高也就是無色界。所以宗密法師《原人論》説,小乘淺淺之教,亦勝外道深深之説。“这里的“邪”,应该是儒道没有办法将人脱离六道轮回的意思吧。

我个人的感受,我时常走在路上,看着芸芸众生,无论是荣华富贵的,还是贫穷的老百姓,尤其是菜市的那些农民,我就很难受,我感受到没有传统教育,没有听闻佛法的众生,在苦难中轮回的伤痛,就忍不住泪眼汪汪。我深刻理解杜甫的心情,也理解地藏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心愿了。我想,每个人心中都有大慈大悲的心灵,只是强弱的程度不一样。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心中,既有人性,也有佛性。只是,我们现在连人都还没做好,佛性更被压制了。

可是杜甫尚能写诗,我能做什么呢?我只能惜命,感恩自己的躯体,目前还能健康地承载着我的灵魂,借着我的口耳皇舌身意,体验这个世界。由此,我也开始珍惜我所拥有的一切,只有当你真正爱惜自己的时候,才懂得爱惜其他。这是我闻法以来,最大的变化。

当然,我还是经常被各种妄念,邪见,欲望干扰,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我觉察到自己的人性和佛性之光,如此微弱。内在和外在的夹击,常常使我如风中残烛般地飘渺恍惚。可是我还挣扎在心灵不死的道路上,希望自己先有一颗活的心灵,自觉与佛还不是很亲近。我没出息,目标就这么低级。

各位,佛法理论我确实说不上来,只能奉献自己的心得体会了。因为陆游说过,功夫在诗外。 又《淮南子·说山训》说,求美则不得美,不求美则美矣。我在等待那个成熟的机缘,有一天万一能够理解佛法,那真是人间殊胜啊。若没有,既然披了一张人皮,能保持人心不死,也值得了。保持自觉性,不执着于求佛的相上。

以上心得,期待老师与同朋的指正。

生死·正邪·自力與他力——儒佛教榷論

慶喜:@文雋(聞濬) @歸真 @祎祎 

感恩三位同朋熬夜为我解答我的问题。而我已经躺下让自己睡着,让自己明天再说。即使翻来覆去睡不着,也还是想赶紧先睡了,明天再说吧,大家应该也不会这么晚还在线吧。对自己的问题都没有别人来得着急,好惭愧,好惭愧。不能真实地体会别人的付出。

这是自身真实的自私自利。

感恩同朋们真实的关心、帮助,照见自己的自私自利。

慶喜:多么虚伪的心

说完“恳请同朋指教”,自己就走了,没想到这一句话会让别人多么挂心。怎么敢说“恳请”。都是自私自利的心,只想着自己想要的。没考虑过别人。

慶喜:这样子了还是体会不到“地狱必定”。这就是“地狱必定”了吧。念念都是自己。

慶喜:“一心求真的彻底的决心”以为是刨根问底,问个明白,就用脑袋努力去想问题。但都是在自我的思维里打转。越努力,离谱得越远。没有同朋的回答,依旧还是会想,问题在哪里?错在哪里?把问题当问题思维,不把自己的死当问题,自己怎么想都是错。“着眼于老师开示的真实心意。”听善知识的话,好难,好惭愧。

慶喜:感恩归真同朋分享,你的善知識在哪裏?这篇法文阅读了几遍,说的都是我的问题。好深,好深,顶戴不完。

老师的慈悲

覺謙:@祎祎 建议同朋诵读一乘海释文,感觉下与最喜欢的诗词篇章有何不同

书画也一样。瑞剑老师的书法,也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书法对照来品味品味

祎祎:@覺謙  谢谢同朋的建议。您的建议我收藏了,会找来读的。另瑞剑老师的书法,我喜欢,性情第一,可见其质朴坚韧的品质,技法其次,正符合中国传统审美。

覺謙:@祎祎  一乘海释文还没读过?那太可惜了,天香入远风哈

祎祎:@覺謙 您这样一激,真来了兴致。同朋可以发给我吗。想称呼您为师兄,自知还不够格。

含章:刚刚睡醒,还有点困困的,看群里有这么多条信息,就看了看。

然后,得出结论:我这个时候为什么还在床上,好了,我起床了,我该去学习了。别问我现在的心情……

覺謙:说来说去,我们都是在讨论这些个药方如何如何高明,感叹为何这么好的药自己却吃不下去。

其实,这是要问自己的事呀!

觉得自己暂时还没到吃药的时候,才是问题所在吧。

对一个病急投医的人,只要能救命,就是良药。哪有心情去研究药方如何如何。那是良医的事。

至于能不能遇到良医,又是宿善的事了[合十]

没有宿善,良医在前也是见而不见,似有实无。

这样的情况,按老师的说法,是苦得不够,再去受几遭苦再来闻法吧!

覺謙:身饥要食补,心贫需思食。

食补有吃饱、吃好、吃出味道的层次,思食也有努力与外境相知相适的不同境界。

儒家的高度在于人际关系中如鱼得水;道家的追求在于与天地和谐同寿;佛家呢,这些意犹未尽后,有彻底的自由和满足。

所以依报不同、需求不同,思食程度不同、满足的高度也不同。

作为凡夫,饱汉子也许不知饿汉子饥,饿汉子也不知饱汉子乐[破涕为笑]

聞濬:师兄说的真好!

昨晚睡前,自己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想起另一段往事。高中毕业那年,家里一位亲戚做心脏搭桥手术,我们在手术室门口候着。手术进行到一半,医生突然出来,说手术遇到麻烦,可能有生命危险,目前正在抢救。

当时亲戚的妻儿紧紧握住医生的手,泪流满面就差跪下,嘴里一直念叨着“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而我在一旁,茫然无措。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一些心理活动:一会儿在思考,手术失败难道不是医生造成的吗?为什么还要我们求他?一会儿在幻想,要是自己突然掌握什么办法,说不定能救到他呢……也会望着窗外进出医院的行人,心里感慨一下,人生真是无常……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能想的都想了一遍,却唯独没有死亡的真实感!不然自己也只会有“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的无助与恳切。

学法多年,什么“感恩”、“惭愧”,乃至“生死事大”、“视师如佛”、“为法忘生命”……嘴上可以说的很漂亮了,其实绝大多数时候仍没有真实感,不过是照猫画虎的拙劣模仿。

真正让自己这颗麻木不仁的心有所触动的,要么是面对自己老病的无助与恐惧,要么是被善知识活的人格所打动。才会在人生那为数不多的时刻,冒出追求真实的需求。

不然自己学的东西,只不过是装点门面、谋取名利的工具。想想真觉得羞愧[尴尬]

覺謙:@聞濬  共为凡夫,烦恼皆同,感谢分享!

看的时候,冒出了:“自知者明”这句话。这个“明”不仅是明了,也是光明呀。

当得知老师赐与我法名“觉谦”时,很惊讶地发现它如此适合自己。老师真是法眼如炬!

内心傲慢的厚壳从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当时自己也是隐约感觉到有这个问题。

通过之后几年的闻法,对自己的各种心态稍微能客观的认识了些,世界都变得不同了。受益的同时,也发现这其实很难。没有佛法的熏习,我们很难摆脱自我看清自己的真实动机!更多的是为自己辩护找理由说服自己。这在没有闻法的身边人身上看得很清楚(这里没有褒贬之意)。

庆幸遇到真实法,厚厚的自我外壳被透进了一丝光。奇妙的是,光一透进,暗便消散,不假己力。

如此,我执不断顽固的穿上厚衣裳,又不断地被光照散。心里也慢慢少了些计度和焦虑,逐渐视之如常且安堵了。

这个我,也不过如此。

蒙光:
要聽誰的話?

真正有生命的學問,在關鍵時候會發出聲音。“聖”和“聲”兩個字同源,意義相通,你有聽到聖人的聲音嗎?聖人是活生生的、有聲音的存在。在佛教,阿彌陀佛的本願被稱為呼喚聲,你有聽到過呼喚聲嗎?還是說你內心有更強大的聲音:“我”要如何如何,身邊的人怎麽看。這樣的話,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就是輪迴路。

敬止這段話説得不錯:

這些話,在老師身邊聽過很多次,每一次聽都感覺驚心動魄。但很慚愧的是,雖然聽了很多次,並沒有真的入心。其實也是驚異,怎麼聽了怎麼久,自己還是這個德性。

入心,是改變自己長久以來形成的錯誤見解,真的在生命中去實踐。這不是空話,不是把玩的、滿足求知慾的理念,是如實面對自己的內心,跟頑固的自己做殊死決鬥,沒有後路,沒有僥倖心理——或許可以兩全吧,是真正的脫胎換骨。否則就是渾渾噩噩,在自己的煩惱習氣中打轉,一天一年這麼過,好像人生這齣戲還沒有開始,其實隨時都會落幕。

蒙光:有時想想也很悲涼。

整理師教和法談,首先得益的是自己。在他人看來,說不辛苦,似乎有些矯情。自己回想,有時也不免自憐。但是其中的樂,也難與外人道。

結果聽群上一些同朋一開口,發現公號的文章他們大多都沒看過。每日在群上隨時可交流的人尚且如此,其他可知了。

要說想有趣好玩,誰不是個中好手。世間又不是沒有可喜可玩之物。我電腦收藏裏還有多少劇沒追、小說沒看呢!更不要說喜歡的文藝、哲學……乃至山水古蹟、美食美器,林林總總,數不勝數,迎合人心人欲的玩具。但是每天最願意做的,是整理師教和傳播佛法的文字,趕在第二天發布,想趁現在環境還許可,希望更多人能看到這些文字,得到佛法的利益。爲什麽會願意這樣,自己也說不上理由。

在我有限的人生經驗中,是因爲自己的興趣、熱情和需要,能夠這麽長時間堅持下來做一件事,從來沒有過。就是莫名其妙地,樂此不疲,心甘情願地,被某種力量推著走。一有時間,最樂意做的事情,就是坐在電腦前,沈浸在與佛法相關的文字中,這時才真切地覺得自己活著,活得有價值。有時中間停了幾天,那幾天就好像沒有活過。

看我的文字,不會有人覺得我是個無趣、不知趣之人吧?大多數人的樂趣,我也能體會,但是在我看來,就因爲沒有真正嘗過佛法味,不知何謂深度的滿足,所以訴諸眼耳鼻舌身意的感官和頭腦的遊戲、暫時的替代品,就讓他們流連忘反,真是可惜了有限的人身。

熊十力是借用佛理改造、發展儒學的新儒家,他也曾歎惜一般人不知佛道的價值,說:“慨此甘露,知飲者希。”可見他對佛法也是嘗到過滋味的。我常想,人如果沒有嘗過這種味道就死去,該是多麽大的遺憾?如果淺嘗輒止就舍此別求,在知味者看來,又該是怎樣一種更大的遺憾?

悲涼中最悲涼者,是珍逾三千大千世界的佛法之寶,完全無條件地向衆生開放,而有緣頂戴之人卻如此希有。多少人是相逢不相識,當面錯過。

我佛慈悲,也辛苦。

生死·正邪·自力與他力——儒佛教榷論

闻君:老师说:「为什么会愿意这样,自己也说不上理由。」看到这里,心中冒出一句:学佛大悲心。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祎祎:老师,您好可爱呀。正因为你那活泼泼的自强不息的生命力一直感召着我们。不是您无趣,而是这个时代造就了我们麻木的灵魂。所以您挑起的担子才格外的沉重。

您要正确看待您的生命散发的光芒哦。

含章:抱住一只老师@蒙光 
有看的有看的老师

蒙光:@含章 @祎祎 打住打住,我沒有那麽脆弱,這樣煽情畫風完全不對。

一葦:感恩老师,在这个娑婆世界,有一个人懂就不孤单,还有我们

一葦:老师抒发一下心里话很好,让我们知道差距有多大 惭愧!共勉!

祎祎:老师是刚劲并婀娜。是婀娜不是脆弱哦。老师一婀娜,我们就都柔软了。[玫瑰][玫瑰][玫瑰]

一葦:老师的话深有体会,能被老师和同朋带动着学佛大悲心[合十]真的是人生最大的快乐!甚至觉得遇见真正的佛法前的自己都是白活[捂脸]追随老师和同朋们的脚步,于浅薄的自己而言,生活中的油盐酱醋茶可以有,但若是每一天没有念佛,没有拜读《本愿海涛音》那便什么意义也没有!

一葦:佛心印我心,师心连我心[合十]

刚刚在骑电动车时,看到街上穿过枝叶透下的光!心中温暖无比,无论我们做着什么,无论我们身处哪里,慈亲就是这样地守护着我们。那一刻就是感应道交,无比的知足,无比的惭愧[合十][合十][合十]

一葦:有时私下和同朋们在一起时,就会不禁的赞叹到老师超人不拔的精神力!太了不起了!如果不是我们亲身感受、亲眼看到,被五欲缠身的现代人不会轻易相信,还有这样的老师,拥有如此坚韧的信念!您是我们的榜样!您在那高高山顶,我们也会努力跟上[捂脸]

敬止:@一苇同朋  大家在一起,聊的最多的就是老师[呲牙][握手]

一葦:是啊!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耶]自然的聊起,自然的又啧啧啧[皱眉]深知差距甚大,惭愧不已……

一葦:@聞君 回来聚时我们又可以和老师、师母围坐在一起了[耶] 很幸福

一葦:南无阿弥陀佛[合十]有慈亲在,有老师、同朋在就是最好的时光[合十][合十][合十]

闻君:
蒙光師曾說:
獨學無友,如孤螢淹没於暗夜。繁星滿天,雖月光不能掩其璀璨。

人生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法侣是多麽重要!在個體軟弱時,尤顯同朋同行者的意義。

蒙光:南無阿彌陀佛

人情的世界有限,法的世界無比廣闊。願同在法上相見。也唯有在法上得見慈親,方能見到真實的自己與他人。

生死·正邪·自力與他力——儒佛教榷論

含章:

信心決定的相狀

地獄必定的我竟然可以被佛救度,這個才是真正的佛法。能夠救度地獄必定的我的佛,才是真正的阿彌陀佛。因為,如果沒有像我這樣(地獄必定)的眾生,阿彌陀佛根本不需要出來。

一葦:南无阿弥陀佛

老师的文字令人无比激动与感动

南无阿弥陀佛

无比感叹,无比感恩

蒙光:

真正的佛法是什麼呢?真正的佛法是:「我是地獄必定」! 

(出處同上:信心決定的相狀

——有人聽到的是:真正的佛法是“我是佛”。

這是只聽到了一半。 

一半的佛法,就不是佛法。

我是佛的話,當下哪來這麽多剪不斷、理還亂的習氣煩惱?何以現在想學點好樣子,就是放不下各種計度和惡習呢?

所以還有個“我如何成爲佛”的問題。

真正的佛法,必須包括這個層面。 

只說一半,剛好助長憍慢,入魔有分。 

“我是佛”,是在佛的層次上講的。

“我是地獄必定”,是在衆生現實的層次上講的。 

但是,如果只是現實的衆生,以自身的程度,不會看到自己是“地獄必定”,認爲“自己是佛”的才是常態。 

因爲其實衆生也不知何謂佛,只是把自己說得好些,符合我執的習氣。 

據實而說,以自身的地獄心眼,看不到身在地獄的現實。闇中不能見闇,是有光才能看到闇。只有遇到佛法,才會被看到自身“地獄必定”的事實。 

所以,能說出“我是地獄必定”的人,是已經遇到真實的人。真正有佛法的人,在衆生現實的層次,只該講到這一句。

含章:感恩老师的开示

不过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有人听到的是真正的佛法是“我是佛”

含章:文字看的懂,但想不明白

蒙光:到處都是這樣的人,和這樣的說法。

因爲自己是佛,所以要表現得像佛。這是一般的說法。

所以他們的慚愧,是“我還不夠好”,“我還可以更好”,“我居然不如某某人”。

真宗的慚愧,只是“慚愧”。

蒙光:上面這幾句話,群上應該會有看得懂的。也有人可能還是看不懂。

蒙光:這樣的人,很容易說“讚歎!”,很難說“感恩”。

常說讚歎,是因爲他們所關注的是“你果然比較強”,也還潛藏著“我也要(想、能)做到”的意思。

很難說感恩,因爲沒有真正的“慚愧”。

蒙光:@含章 看懂了嗎?我已經很婆婆媽媽了哈。

含章:看懂了

聞濬:慧眼见真!

一葦:南无阿弥陀佛

真宗的惭愧,只是“惭愧”

感恩老师

生死·正邪·自力與他力——儒佛教榷論

蒙光:早上起來,想起昨天這番對話,覺得還需要說得更深入些才行。

一定有人會生出這樣的疑惑:學佛不是要以成佛爲目標嗎?以自身是佛的自覺自信,而努力修行精進,有什麽不對呢?

在世間法中,儒家不也說:“堯舜與人同”,“人皆可以爲堯舜”,“彼既丈夫我亦爾,何可自輕而退屈”,“希聖希賢”、“見賢思齊”嗎?

應該明確地說,上面這些話都是對的。

但是,我們在理解和運用中有偏差。

偏差的關鍵在,佛也好、儒也好,經典中說到這些聖賢(“人”)的時候,其實是在說“道”(“法”);而我們說到這些聖賢(“人”)的時候,就只把他們當“人”,而且是當成與自己程度相近的“人”來說的,並未著眼於“道”(“法”)。

我們內心羨慕的是這個“人”的功業,是其表象(“跡”),而非內涵(“心”)。

是的,雖然孔孟在當世也不成功,但他們後世的名位,亦足以動人仿傚企慕之心。更不要說朱熹、王陽明這樣,有事功、有名聲,公認的大賢。

一般人想做孔孟曾朱王的時候,可有想過大禹、顔回的艱難困苦乃至夭亡而不失其本心呢?孟子說:“禹、稷、顔子,易地則皆然。”何以故,論心不論跡,這是信念的真理。只羨慕賊喫肉,沒看到賊捱打,是不行的。

尤其是中國文化到宋明以後,理學、心學爲儒學主流,通過自力修養成聖成賢,成爲文化和民衆的共識。這當然有弘揚正氣的積極價值,但對於絕大多數人,卻因從衆和虛榮心,雖力所不及而勉強模仿,産生了普遍的虛僞矯飾和教條之風。

這樣的大趨勢下,其他教亦未免受到影響。

佛教徒也是如此,多少人讀幾本佛書就已目空一切、訶佛罵祖。作個速成的覺悟者是很爽的事,真正讓他們去面壁、或如六祖惠能那樣在五祖寺內舂米、在獵人隊裏喫菜打雜,他們能做得了幾天?一天就跑了吧!

沒有真正的信念,唯有名利的目標,卻說著“希聖希賢”、“見賢思齊”的大話者,比比皆是。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很多佛教徒說自己要成佛,是想著自己能和釋迦牟尼佛一樣,神通威德,無所不能,萬衆景仰,但內心深處,卻並未真正了解佛的功德境界。從其身口意中,也體會不到佛的慈悲智慧。即使有,也多是虛飾矯糅,真實篤定者希有。

當儒者說要做孔孟之徒的時候,內心往往有著成爲擁有孔孟名位、朱子聲望、陽明功業的教主情結。

標榜的是“道”,著眼的卻是“人”,以凡夫的業習,不可避免地就會掉入“我慢”的陷阱,以聖賢經典的教語莊嚴自我,助長我執我欲。

相信大家在國學圈裏、佛教圈裏,見到過不少這樣口號崇高,內裏空虛、不可一世、儼然一方教主的人物了吧?

症結就在學“人”不學“法”。

如何才能學“法”呢,佛法第一,則身命可捨、名利可捨,沒有這樣的自覺的人,不能見“法”的真實。

自我神聖化容易,真正契入神聖之境者,萬中無一。

所以自信不是不對,但信的內容和對象,需要再三推敲。

在佛教的聖道教,與儒家教義中,“自信”,指的是對“自我本性”的確信。

在儒家是信“天命之謂性”,“萬物皆備於我”;

在佛教,是信“佛性”,人人本自具足,衆生本來成佛。

這是在覺悟、佛法究竟境界上說的。

一般人雖可鸚鵡學舌,卻望塵莫及。

在漢傳佛教,對信心說得最系統,影響最大的,無過澫益大師的“六信”:信自、信他、信因、信果、信事、信理。

澫益大師從天台教理來解析信心,已經是淋漓盡致了,但和善導大師一比照,則可以看出澫益大師說“六信”都只是“自信”的展開,其內涵,大致相當於“法之深信”的一部分,即述及凡夫有可被救的本性,與如來有救度的誓願力和方便力。但“機之深信”則闕如。

因此,在漢傳淨土教對信心的認知,對機的自省這一面,實踐上不能說沒有,但在理論上的認識是不足的。

實踐上的有,主要表現爲懺悔法的修持,但這只是輔助往生的教行,並非淨土教法的核心。

善導大師的“機法兩種深信”,看似簡單,其實是相對世界能給出的最深刻的概括,即西田哲學所謂“絕對矛盾的自我同一”的至高理想,機與法這兩個世界各自獨立的兩極,統一於一“深心”,即“信心”。

作爲善導大師教義的核心,“機法兩種深信”直接將機的自省與法的救度同作爲淨土教成立的基石奠定下來,而“機”“法”兩大基石,統一於深心,即如來回向的真實信心。

所以,善導大師所提示的“兩種深信”,即真宗的真實信心,其完整的表述,是:被如來正智照見自身無力解脫、必墮地獄的事實,而依如來願力必定往生成佛,還來度衆。這一表述中,涵括了機法兩種深信,與往還二種回向。

佛法的精神是無我。

如來無我,故能不捨衆生,與衆生共成道。

在凡夫,標榜自身的信心決定,必定成佛,有貪佛之功以爲己有的過失,非真實信心。反而是在佛前合掌低頭的懺悔之心中,自然消除我執,這是在凡夫位能做到的無我。

慶喜:感恩老师,时时想着我们,如此用心编辑解说[合十][合十]

还不能完全理解,拜抄下来,时常顶戴[合十]

生死·正邪·自力與他力——儒佛教榷論

蒙光按:

本文及近期的一些對話和文章,觸及國學與佛學的一些根本問題。以在下的學力和體認,目前只能算是撬動了成見的根基,打開某些未知領域,做一點正本清源的工作。在宗學上全面徹底地闡發,尚待今後的努力,也期待有後起者接力。所以不嫌粗陋,先發表出來,希望引起注意和討論的興趣。但信仰不是學問,必以建立正見爲先,在一宗則要先成立一宗之宗見。這在學問的立場,難免有結論先行的嫌疑。但在佛法信仰的立場,則傳承授受與三昧相應,要高於知識思辨,這是學佛與佛學不同之處。毋須諱言,我們所有討論,始終不離學佛的基本立場,不必與學者爭短長。

很感恩借助同朋的因緣,將心中積蓄已久的對國學和佛教的一些思攷,對僞國學和僞佛教的批評,做了比較集中的表述。
我想不論是誰,能看得懂上面這篇文字的人,不論在國學還是佛學領域,於見地的抉擇上,應該能夠免於自欺也不受人欺吧!

能寫出這樣的文字,頗感滿足,也頗有期待。
滿足不是自滿,而是在目前的認知語境中,以自己現有的程度,能做出這樣的表述,深感不易且慶幸。不是師教加被,寫不出這樣的文字。如果是老師來說,該是何等精彩。願今後能更加深入地吟味師教,究其涯底。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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