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原创 桂利劍老師 整理 蒙光 2022-02-08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御文章講讃

桂利劔 遺稿

稻垣瑞劔 整理

釋瑞覺 中譯

釋蒙光 編訂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蓮如上人繪像

緒 言

一、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聖德太子説「日域大乘相應地」。大乘不外是顯現宇宙的真理,故人間百般之事全部為大乘之處,人世被莊嚴。

聖德太子攬大乘發國土莊嚴的志願,故歴代的天皇常常頒發「三寶興隆」的大詔,御示赤子之所嚮,此事輝耀國史。特別是聖武天皇於王城建立東大寺,確立大乘興隆基礎的聖業是極尊。

大觀日本佛教史,因為奉體此等聖旨,如行基、傳教、弘法的高僧輩出,大乘愈趨高潮的同時,在家菩薩的忠臣烈士續出,護持王法,莊嚴國土一事,是印度、中國亦見不到的日本大乘的特色。如藤原鎌足、和気清麿、菅原道真、楠木正成,皆是熱烈的大乘信奉者,尋其輝耀國史的偉勳之由來處,不外是大乘信仰的發露。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從平安時代的末期至鎌倉初期,乘著鮮明日本文化独立的機運,如法然、親鸞、道元般的高僧出,各興一宗,遠被現代,我等之眼瞻仰日本大乘完成於此時。

鎌倉幕府倒,成了足利氏的天下後,現出下剋上的時代相,人心的危機,無甚於斯時。足利尊氏学賴朝之跡,置幕府於鎌倉,雖有開武家政治之志,為對抗吉野朝廷置根據於京都,因其家風亦多自亂,從骨肉相食之處,部下的諸將亦随之,互相闘争,此事導致天下大亂之勢。

到了義滿之世後,幕府的權威亦漸就,義滿破武家的家格,把將軍職讓給其子義持,自己尋平清盛的先例,請昇為太政大臣。其毎入朝,公卿以下,皆下階蹲跼迎之。其上叡山時,行列比擬上皇御幸的儀衛,於相國寺建七層的高塔。於當時的供養會上,依準朝廷的御齋會,令關白以下的卿相扈從,諸如此類恣肆作風之多,不勝枚舉。御所壯麗的花園、金閣寺的奢豪,皆是苛斂誅求的結晶,即所謂塗血塗油的産物。至受冊封為日本國王,尤爲汙穢國史的大罪,天人均所不容。

義教殪於逆臣之手後,幕府的威武愈衰,無力抑制權臣的跋扈。至義政之世後,又不顧天下治亂,加上非年的天災,悪疫流行,死屍滿道路。雖然如此,義政寄心於風流韻事,驕奢逸樂,日亦不足,天下大亂的禍根萌於此時,遂勃發有史以來未曾有的應仁大亂。

野邊的晩雲雀 汝所知的京都 才見昇起即見落涙

以斯時代為背景在活躍的蓮如上人的大傳道,應不容已之願求而發端。外振王法為本的宗風,内堅持一心歸命的心印,直截簡明的教語,言言皆是熱涙,字字悉是法身的光明。尋其所由來,是親鸞聖人、是聖德太子。可謂日本大乘的民衆化,至蓮如上人始徹底。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偉人的出現,不論何時皆要應其出現的機運。涵養鎌倉時代的武士道者是禅,此是時機相應。對抗室町時代的下剋上的世相,直截簡明的念佛一道開,亦是時機相應。我等不可不知斯大乘触機微而煥發的自然大勢。

蓮如上人的時代,上人以外亦有渾身唯是念佛的傳道者。一是天台宗的真盛上人,揭念佛即往生的標語、興戒稱二門的宗風。另外一人是高田專修寺的真慧上人,移本山於伊勢的一身田,追有緣的門徒擴張教線。蓮如、真盛、真慧的三傑卍字的傳道戰,呈一代的壯觀。然二上人因為不如蓮如上人長命,其教勢及今日者,限於伊賀、伊勢、近江、越前等地方,没有到風靡天下的程度。此於大乘是可惜。

蓮如上人的傳記,之讓其他的專門家。今唯應大乘的機運,大觀勃興的自然之勢,欲於現代瞻禮蓮如上人者,開此講筳是目的。

昭和十三(1938)年一月十八日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覺雲:望老師、師父慈悲開示如何領解以下兩句的旨趣:

一、“大乘不外是顯現宇宙的真理,故人間百般之事全部為大乘的之處,人世被莊嚴。”(本文第一行)

二、“野邊的晩雲雀 汝所知的京都 才見昇起即見落涙“(文中黑體字)

南無阿彌陀佛

回复:覺雲汝好。

答:一、大乘即是宇宙的真理,佛法不離世間法,故人間百般一切無不是在佛法中,皆是在大乘佛法裏。有佛法人世得被莊嚴。

二、野邊的雲雀是此詩的作者的自喩,映在此雲雀眼中的京都,昨日才看到新的朝代在舉杯慶祝興起,今日就看到那群人死的死、傷的傷,在悲泣。此首詩在哀嘆人世興衰無常。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二、蓮如上人和《御文章》 

真宗中興之祖,慧燈大師蓮如上人,於應永二十二(1415)年二月二十五日,為本願寺第七世存如上人的長子,出生於洛東的大谷。六歳(應永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和生母分開,永享三年十七歳時,做中納言廣橋兼郷的養子,入青蓮院尊應和尚之室,得度法名叫兼壽。

(*自此受父親存如上人的指導,刻苦精勵,磨肝膽於祖典一事記載於《遺德記》)。

長禄元(1457)年六月十八日,存如上人以四十三歳遷化。接其後,繼任為第八世的法燈。從寛政年起,化風漸揚,徒衆來歸者,逐漸増多,是為一宗再興之緒。然寛政六(1465)年正月十日,叡山的武僧們破壞大谷,法運頓挫。應仁之亂勃發時,上人避亂而移居近江之地。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傳聞此之前年的文正元(1466)年十一月的報恩講在金森舉行。應仁元(1467)年二月上旬,安置在赤野井的聖人的真影(画像),用船移到堅田,從十一月二十一日到二十八日蓮如上人南下舉行報恩講一事,記載於「本福寺由來記」中。從文明(1469)元年正月左右,因為常常風聞三塔的武僧們來攻堅田,所以在二月十二日的晩上,悄悄地把御真影移到船上,運到是法住的門徒,大津的道覺家中。道覺在家的後面造了一間四面的小堂安置了之。不久,道覺和三井寺的萬德院斡旋,在三井寺的南別所近松,建立了一座寺院,終於得安置御真影。

文明三(1471)年初夏上旬(*帖外御文裏的記載是文明三年五月中旬),上人秘密地離開大津,上北陸巡化。此時越前的守護朝倉孝景歸依上人,捐贈了吉崎的勝地。有緣的門徒來集,自七月二十七日開始堂宇的建立,同時教勢以一瀉千里之勢遍及出羽、奥州的邊陲。誠是得天時、地利、與人和者。然俗話説好事多磨,當時在北國掌教權的平泉寺、豊原寺等的神宮僧徒們,煽動武家,種種加以障碍,心苦幾次動念想要離開吉崎。不意文明七(1475)年八月二十二日富樫政親來襲故,悄悄地乘船回顧在燃火中的伽藍,在風浪汹湧中逃難到了若狭(地名)。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蓮如上人自叙退去吉崎一事,記:

「文明七(1475)年乙末八月下旬左右,吾生年六十一、忽然離開越前國坂北郡細呂宜郷内吉久名内吉崎之弊坊,悦便船,海路遥遥招順風,費一日寄船於若狭之小濱,沿丹波,經攝津國,越此當國當所之草坊,一月兩月、一年半載過去,不知不覺已送三年春秋一事,猶如昨日今日。」(帖外六十)

上人薗林遊戯的風懷委實尊極。

逃難到了若狭,那年的報恩講在小濱舉行,來到攝津,行化於河内、和泉、紀伊、大和之間,席不暇温,馬不停蹄。文明九(1477)年十月,金森的善從來訪出口的禅室,請在山科一地建立一宇之故,隔年的十年正月,親相山科之地。文明十一(1479)年起工,十二年八月御影堂先落成,所以十一月十八日從大津迎來御真影,得永久安置奉事於此(上人六十六歳)。由此漸入順境,教勢亦随之興盛。文明十三(1481)年,是佛光寺經豪上人的歸嚮(参拜);明應二(1492)年,則是錦織寺勝慧上人的歸嚮(参拜)。七十五歳的延德元年讓職給實如上人(長男順如上人已在六年前的文明十五(1483)年五月二十九日往生)。自號信証院,一面隱居於南殿,一面巡化諸處。從明應五(1496)年九月在大阪建立一宇,至翌年的十一月完成,是幢結構雄大驚人的大伽藍。實際上,上人已是八十三歳的高齢。明應八(1499)年二月十八日,實如上人派人來接故,二十日抵達了山科。病漸重,三月二十五日午刻,頭北面西右脇而臥,共與念佛聲終,八十五年的化緣終於落幕。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蓮如上人一代的化風,不外是外振王法為本的宗風,内堅持一心歸命的心印,流通時機相應的妙教。

外振王法為本的宗風,傳著「不可輕蔑神社」、「不可誹謗諸宗諸法」的誡規,不知當時的世相的話,即無法詳細實情。在大谷未被燒燬的十年前,有納三千貫文給叡山十六谷的武僧們,才免於一時之難。大谷破却的決議文影響尚在。

「*天台四明的日光,耀於飜邪歸正的天空;顯密兩宗的花香,播於遮悪持善之苑。爰當寺参與一向專修之張行,堕於誹謗三寶的僻見,任上古的軌範令停廢之条當然也。其中號無碍光,建立一宗、勸愚昧的男女,示卑賤的老幼,四處各地村里陋巷成群結党,或燒掉佛像經卷,輕蔑神明和光,邪路的作法遮眼,放逸的悪行盈耳。且佛敵也,且神敵也。為正法為國土,不可不滅(中略)西塔院執行代慶純」

從此文可以知道當時的大概。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2009年7月29日

蒙光:師父,第三段的附注中,“悦便船”一語,不易明瞭。 

回复:歡喜搭便船的意思.一般人遇到危険是只顧逃命,蓮如上人不然,慶喜在那様的因緣還有便船可搭,真是恩海無量的世界啊。

南歌子:南无阿彌陀佛

真是自在的风光。上人的风骨,令人缅怀感戴不盡。感恩师父的解说,上人的面目由此显露无遗,真可贵。

蒙光 顶禮(我借用觉照的电脑上的网)

南歌子:心苦幾次動念想要離開吉崎。

——师父,此处的“心苦”作何解呢?因中文表述不常见。

蒙光顶禮 

回复:心感到很苦的意思。

南歌子:师父,“大谷破却的決議文”是否即下文星號标出的文字?“大谷破却”,是否摧毁大谷一流的教义与道场之义?

蒙光顶禮  

回复:比叡山的僧侶煽動當時的政權,決議燒毀大谷(真宗的本營)的状文,通稱「大谷破却的決議文」。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内堅持一心歸命的心印是指,當時宗運非常不振,異学異見之徒横行於宗團内。上人的傳道,從吉崎時代起即達到高潮。越前一地秘事法門最流行,「不拜秘事」、「十劫邪義」、「依賴善知識」即是。另外強調「但應口稱」之不徹底的思想亦混合在内。「不拜秘事」者,指繪像、木像不是真的佛,我的心當下就是佛,所以只要向自己的胸中禮拜就行之異説。「十劫邪義」者,指我等的往生於十劫之前即已被成就了,不忘記這點的就是信心之異説。「依賴善知識」者,指我等有善知識方能往生,所以只要光靠善知識就行了之異説。這些都可属於秘事。「但口稱」者,指只要光口出聲念佛就能往生,所以不用去管要不要具足信心等麻煩、難解的事。這是誤解法然上人教誨的當時一般的大和尚們的想法。

對此等不認真的人,上人直截簡明地傳一心歸命的心印。這裏不是能瞻仰再興上人之面目躍如者嗎。貫穿《御文》的是此「必救度」一語。

波瀾重疊的八十五年生涯,盡於顯揚祖風一語,毎去一難又來一難時,嚴護法城的志願放著萬丈光彩。尋其由來處,實是上人持内資素剛健,畏照鑑,重冥加;接外寛容闊達,鑑當機,投人情,一門悉是被再興真宗的熱誠所動的結果。拜讀《山科連署記》和《御一代聞書》,就可知道上人是如何的志操堅固,終於果遂一宗再興的志願。這完全是自信教人信的實践躬行。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蓮如上人的心血,盡灑於五帖八十通。和當時上人的境遇相照,就能頂戴欲罷不能的至誠。誠《御文》是中宗之法身。

*蓮如上人《遺德記》記曰:「自寛正(1460-1465)初暦左右起,鑑末代劣機(中略)作数通之要文」,依《金森日記》的跋文,可知這是写給道西的《御文》,時上人四十六、七歳住於大谷時。

五帖的拜讀自上人在世的時候已開始,此事可見於《遺德記》。這或許是悲憐自解聖教者横行的善巧吧。

編輯五帖的人是實如上人的第三個兒子圓如上人。大永元(1521)年八月二十日的早上,編輯完了《御文》,父子滿足的垂涙,將之供奉於蓮如上人繪像前。是日中午,圓如上人竟不思議地遂往生素懷。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關於《御文》,前輩講述的名著有很多,我也是依從前輩的指南,與同心的行者會聚一堂,既然被賜與讃仰頂戴此一通通《御文》之良機,故一者翫味一通一通特色之處,同時亦觀察自然的連環之妙;二者將直截簡明的教語之内容,還祖聖的《教行信証》,更窺中宗特異的發揮處;三者,今日和五百年前的世相,不能一様地看盡故,想考察於今日頂戴中宗的精神,應持如何的心態。

蓮如上人一代,不論化法和化儀皆以一南無阿彌陀佛一貫著。我等之信念,得仰敬今現在上人法身亦嚴在著方可。

蓮如上人自身也説「雖是我的著作,真殊勝呀」。特別是其在臨終時,聴聞弟子在枕頭邊出聲拜誦之,此《御文》即為本願招喚之証據吧。頂戴「教此事之人是阿彌陀如來,阿彌陀如來教信憑我」之慈訓,我等拜讀《御文》,得立即看到上人、得立即聴到是本願的喚言才行。 

昭和十三(1938)年二月十八日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2009年7月29日

南歌子:編輯五帖的人是實如上人的第三個兒子圓如上人。大永元年八月二十日的早上,編輯完了《御文》,父子滿足的邊垂涙,邊將之供奉於蓮如上人的繪像前。是日中午,圓如上人竟不思議地遂往生的素懷。

——南无阿彌陀佛 拜读到此,眼泪不由盈眶欲流。历代祖师,应化世间,只是为我等末代罪人奉上生命,更无余事。久受此回向之大恩,却不知不觉空然度日,可耻可伤矣!

南无阿彌陀佛 南无阿彌陀佛

蒙光 垂泪顶禮  

2009年7月31日

覺雲:頂戴法文,有幾處不解,懇請師父開示:

第二段

這裏不是能瞻仰再興上人的面目的燿如者嗎?

第三段

尋其由來處,實是上人持內資素剛健,畏照鑒,重冥加

倒數第二段:

我等的信念得仰敬今現在上人的法身亦嚴在著才行。 

覺雲頂禮 南無阿彌陀佛  

回复:第二段這句話的確不好明白。

再興上人→蓮如上人。透過蓮如上人為此等不認真的人,直截簡明地傳一心歸命的心印這個事實,我等方能瞻仰再興上人的面目燿如著。

第三段

上人之所以能在波瀾萬丈的人生放光彩,此光彩的由來處,實是上人持内(懷於内)「質素剛健」,心恐畏佛的「照鑑」,尊重佛的「冥加」(庇祐)。

倒數第二段

学了真宗,把蓮如上人看成是五百年前的古人的話,那是無法頂戴信心的。要有「今、現在,蓮如上人的法身也嚴然存在」的信念,法才是活的。 

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

桂利劍《御文章講讚》

(一)烈烈教語,諄諄慈訓

(二)日本佛教和蓮如上人(本篇)

(三)宗風與安心

(四)教化與領解

相關鏈接:

《御文章》的眼目

淨土和讚(一)

淨土和讚(續完)

高僧和讚

正像末和讚

關於《三帖和讚》之重譯

沒有記住不行的《和讚》

和讚拜讀記

淨土真宗中文課誦(一)

淨土真宗中文課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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