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力他力的分野_淨土真宗法雷學派

瑞默老師法座開示蒙光校訂 2023-07-31

今天晚上我們要講的內容，對大家而言，可以說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內容。因為能夠真正明白的人，不太多。

早上老師講完法之後，有位同朋拿了問題來，希望晚上能夠給大家做一個解答。他的問題是這樣子的：

「他力念佛，三人念佛，三人往生，十人念佛，十人往生，這是深信不移。自力念佛，他們念的也是六字名號，南無阿彌陀佛名號功德不可思議，難道是因為自力念佛，而名號功德會改變嗎？自力念佛，他們也是願生極樂，所以他們才拚命念佛，一萬、兩萬甚到幾萬聲地念佛，他們要求自己一心不亂地念佛，目的是想往生極樂世界，為什麼說念佛的人多，往生的人少？但是善導大師說念佛往生，難道佛還分別他力與自力念佛嗎？阿彌陀佛不是不捨棄每一個眾生嗎？」

他這個問題，就是說阿彌陀佛是慈悲救度一切眾生，為什麼他力念佛就可以得度，自力念佛就不能得度呢？疑問在這裡。

這個問題，不只是在此地，很多人有這個問題，在日本也是很多人碰到這個問題。所以晚上要詳細來談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提到善導大師，十八、十九、二十願三願，四十八願以三願為代表，那麼十八願的行者可以往生報土，十九、二十願的行者，雖然他們是念佛，但是他們只能往生化土。這是為什麼呢？晚上就是要談這個。

善導大師提倡念佛往生，這個念佛往生在我們現代，很多念佛人産生困擾，因為不明白阿彌陀佛慈悲心的人，把善導大師的念佛往生，當作是自己的念佛。因為這樣，所以他們雖然是念佛，他們的心沒有辦法跟阿彌陀佛的佛心相應，為什麼呢？因為善導大師所提倡的念佛往生，是「名號往生」，是名號的功德力讓我們念佛，然後帶我們去往生的。

為什麼我們知道善導大師所說的念佛往生，是指名號往生呢？因為善導大師本身雖然是一位能夠入定觀見西方淨土，能夠看到阿彌陀佛，這樣一位修禪定的大德，但是他說：「自身現是罪惡生死凡夫，曠劫以來常沒常流轉，無有出離之緣。」

善導大師這樣的大德，能夠入定見到西方極樂世界，見到阿彌陀佛的人，他都說自己是凡夫。那麼，凡夫有什麼力量可以念佛呢？我們連念佛的力量都沒有啊。所以就著「兩種深信」、善導大師所留下來的文，日本淨土宗的開祖法然上人，他就把善導大師所留下來的念佛往生，更加精細地分析出來，就說善導大師的念佛，是念佛往生，也是名號往生，也是阿彌陀佛的本願力往生，這也就是現在所說的信心往生，這個才是真正的稱名往生。

所以這樣的念佛往生，並不是凡夫自力的迷心，是從這裡來的，根據就是善導大師所留下的兩種深信，自己是站在這個罪惡生死凡夫的立場。

為什麼不靠他力念佛、本願力念佛，我們沒有辦法往生呢？老師這本《真宗聖教全書》，七高祖的著作全部都收錄其中，裡面就有我們七位祖師的第六位祖師源信和尚，他留下了《往生要集》。《往生要集》裡詳細地記載了地獄的圖象。因為源信和尚本身是天台宗的行者，天台宗就是修止觀，也就是修禪定；源信和尚入定，他看到地獄受苦的眾生，所以他在《往生要集》裡，很詳細地描述，各種地獄是什麼樣、什麼樣的眾生會到這裡來，做了什麼事情會到哪個地獄，他在《往生要集》裡寫得很詳細。源信和尚這樣的大德，他能夠入定見到地獄。這樣的大德，他說我們凡夫是什麼樣的存在呢？他說，妄念是凡夫的自體。也就是說，我們凡夫除了妄念之外，什麼都沒有，除了妄念外，我們凡夫無別心。因為這樣，我們起心動念都是妄念，都是貪瞋痴，所以「造（作）與不造（作）皆（是）罪體」。我們都是在造業，無論你有沒有造作出來，起心動念都是貪瞋痴，都是罪體。那麼，這樣的妄念凡夫，這樣存在的我們，如果沒有完全依名號，沒有完全依阿彌陀佛本願力救度，只是口中「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就能夠往生嗎？那是沒有辦法的，原因就在這裡：

造與不造，皆罪體。

要自力念佛的人，就是因為不了解自己，不了解凡夫是什麼樣的存在，所以他念佛為什麼沒有辦法往生呢？因為他的心跟阿彌陀佛的心不相應。不是阿彌陀佛不慈悲、不救度他，不是阿彌陀佛的名號、功德力有改變，不是的，而是他不認識自己，不了解自己是什麼樣的存在，所以他才會想要用自己念佛的力量求往生，本身這個出發點就不對了。我們凡夫是什麼樣的存在呢？再一次強調，我們是妄念的存在。我們這個動作（抽取一張面紙），看起來好像沒有在做壞事，其實這個動作的當下，就是罪體，因為這個（動作）已經有貪瞋痴在了。

我們每一個起心動念，都是在造業，如果我們沒有看到自己是這樣一個存在的話，就沒有辦法了解到阿彌陀佛四十八願「無疑．無慮．乘彼願力．定得往生」這句話的慈悲願力、悲願。充滿妄念的我們，如果不是阿彌陀佛要救度的對象就是充滿妄念的眾生，我們對阿彌陀佛就會起疑。所以，他力念佛並不是凡夫自力的迷心。

最重要的，我們念佛的人，首先要明白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如果不明白自己是什麼樣的存在，就沒有辦法了解阿彌陀佛是什麼樣的存在。所以一樣是念佛，自力念佛、他力念佛都是「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可是自力念佛的人有一個求的心、「我在念佛」的心，他用他的我執在念佛。他力念佛的眾生，已經跌到谷底了，知道自己沒有念佛的力量，當他看到自己是這樣的存在之後，當他對阿彌陀佛起這個心──無疑無慮的心，他所流露出來的「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已經不是我執的念佛，而是「無我」的念佛了。這樣的念佛，才是真正的他力念佛，心態不同在這裡，這也是最難懂的地方。

你問這個問題，不只是你有這個問題而已，在日本，要真正了解這個問題，都要花十幾年、數十年時間的聽聞，不斷地聽聞、不斷地聽聞，才能夠真正明白，而不是知見的明白，是真正地明白何謂自力、他力。不只是現代的我們，在我們之前，供奉在我們面前這七位祖師最近的一位，法然上人，花了二十八年的時間，才真正明白善導大師所講的念佛往生的意義。在這二十八年間，他都是用自力心在念佛，可是自力念佛心不安呀。一直到他四十三歲的時候，才真正明白原來阿彌陀佛的大悲心是不捨一切苦惱眾生。在四十三歲之前，他都是用自力心念佛，每天很用功地念好幾萬聲佛，可是他一直走不出苦惱的圈子，一直到四十三歲。他在青龍寺，今年四月份，香港有十多位同朋到日本來朝聖，老師帶你們坐計程車特地到比叡山青龍寺，到法然上人修行、迴心的地方，去那裡參拜。他就是在那裡，在他四十三歲的時候，才真正知道，原來阿彌陀佛的念佛往生，不是凡夫的念佛，而是名號、阿彌陀佛的本願力，迴向給我們，是阿彌陀佛迴向他的名號給我們，所以我們凡夫領受了阿彌陀佛的大悲心之後，才自然而然從我們的口流露出來的念佛。直到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四十三歲以前所做的念佛，都是凡夫妄念的念佛。

法然上人十五歲出家，上比叡山，——比叡山是天台宗，——十五歲登比叡山出家，一直到他四十三歲，他才悟到真正的本願念佛的法門，於是下比叡山，在日本開淨土宗。當他十五歲上比叡山到四十三歲之間，他是日本第一的學者，在日本的佛教界被譽為「智慧第一」，是這樣的一個修行人。可是，他一直到四十三歲在青龍寺，當他真正看懂善導大師所講的「念佛往生」是「本願力往生」的時候，落淚千行，痛哭流涕。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到那時為止，他的念佛都走錯路了，都是凡夫知見的念佛、妄念的念佛。所以我們要了解，念佛的人要知道自己是罪業生死凡夫，有多麽難。知見的了解很容易，但是切身地領受到、感受到，很難。

佛法難，淨土很難，難在什麼地方呢？一般人都有個誤解，以為念佛很簡單、很容易，可是很多人都掉到陷阱裡面去了。掉到什麼樣的陷阱呢？他們一看到念佛往生，就想「我念佛就好了」，可是他們都是用凡夫自力的迷心在念佛，就是妄念在念佛。因此，雖然念佛，這樣的念佛還是不得解脫。這是淨土法門最難的地方。

我們念佛的人，為什麼會掉到陷阱裡呢？因為我們很多念佛的人都不知道阿彌陀佛是一位什麼樣的佛。阿彌陀佛發的四十八願，是不捨一切苦惱眾生，所以他迴向本願名號「南無阿彌陀佛」給我們眾生，我們眾生領受到阿彌陀佛的迴向，讓彌陀救度，阿彌陀佛才圓滿成就他的大悲心。所以阿彌陀佛對待眾生，有的只是「念佛啊！念佛啊！阿彌陀佛要給你啊！這個名號要給你的，名號要給你的喔！你們來啊，來啊！來阿彌陀佛這裡！」。阿彌陀佛有的只是要給眾生名號。但是我們眾生不曉得阿彌陀佛是一位什麼樣的佛，所以我們稍微念幾聲佛，就一副洋洋得意，「我今天有念佛了」的樣子，慢心就出來，那樣的念佛就不是真正的念佛了，而是凡夫自力迷心在念佛。就是因為自力迷心沒有破除，這樣的念佛就跟阿彌陀佛的佛心不相應。

領受到阿彌陀佛慈悲心的念佛人，他們看到的是什麼呢？他們看到自己的內心是一片烏漆抺黑，有的只是垃圾，都是貪瞋癡。為什麼他能夠看到自己是一片烏漆抺黑、污濁，有的只是煩惱，有的只是貪瞋痴呢？就是因為他領受到阿彌陀佛的佛心了。也就是因為他領受到阿彌陀佛的佛心，他才能夠從他的口中流露出「南無阿彌陀佛」出來，這樣的念佛已經不是迷心的念佛，而是他力的念佛。

善導大師的兩種深信，用文字來表達是：

自身現是罪惡生死凡夫，曠劫以來常沒常流轉，無有出離之緣。

彼阿彌陀佛四十八願，攝受眾生。無疑無慮，乘彼願力，定得往生。

用圖來表現，就是我們掛在後面的《二河白道圖》。這是兩種深信，這是我們內心的世界。

法的深信，就是「汝一心正念直來，我能護汝，眾不畏墮於水火之難」。就是說「你不用害怕啊，有阿彌陀佛在護著你，你來啊，來啊」，為什麼這樣說呢？阿彌陀佛就好像我們的父母一樣，我們罪惡生死凡夫就像嬰兒，嬰兒是沒有力量的，就好像現場這位小朋友，睡在媽媽懷抱裡，無憂無慮，一副安心的樣子，念佛人和阿彌陀佛的關係，也是這樣。

淨土法門是很殊勝的法門，但也是最難的法門。為什麼最難呢？因為我們凡夫很喜歡自作聰明，慢心很強，所以才會把這麼殊勝的法門，弄得很艱難。念佛法門在日本已經有八百年的歷史了，可是在日本的念佛人口，十萬人中才有一位真正的十八願行者，那麼難。一般被認為已經得到信心念佛的人，事實上他們是十九、二十願的行者而已。

（老師寫白板：）易往而無人

本願念佛的法門，被說是「易往而無人」，在聖教裡面這樣說，實際上也是這個樣子，為什麼呢？因為我們凡夫太喜歡自作聰明，太喜歡自以為是，不容易接受忠言，不容易接受佛言，所以才會易往而無人。

一位與老師的父親相差一歲的同朋，他十七、八歲的時候，半夜想到自己死了到哪裡去，覺得很恐懼，於是半夜去敲師父的門，請師父跟他說法。因為他怕自己斷氣的時候怎麼辦？要何去何從？他從那個時候開始學佛。當他真正懂得「易往而無人」這句話的時候，是在他八十八歲的時候。所以他花了七十年的時間聽聞佛法，才真正聽懂了這句話（「易往而無人」），真正遇到、懂得了十八願，成爲十八願的行者。這位八十八歲才真正遇到本願念佛的那位老同朋，他活到九十四歲。

再講一個實例，廣島有一位同朋，他在九十歲時心臟病發作。他也是一位很虔誠的念佛人，當心臟病發作，被救護車送到醫院那個時候，從自身的經驗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念佛都是妄念的念佛。原來一直以來自己都在追著阿彌陀佛念佛，直到他被送到醫院去急救，因為這個經驗，他才發現：「原來阿彌陀佛是我的媽媽！」，他才真正感受到阿彌陀佛的大悲心，那時他念佛的心三百六十度地轉過來了。

他聽聞佛法那麼多年，到九十歲那年，被救護車送到醫院急救，那個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阿彌陀佛是我的媽媽」。我們還沒有開口，媽媽已經為我們在擔心，她已經在我們的身邊，沒有離開過我們。不用等到我們開口，媽媽才來照顧我們，不是這様的；是我們當孩子的還沒有開口之前，媽媽已經在旁邊照顧我們、守護我們了。同朋一直聞法到九十歲，他的念佛才真正是本願的念佛。

《阿彌陀經》所説的「一心不亂」，如果我們把它認為是凡夫一心不亂地念佛，那就大大地錯誤了。不是凡夫能夠一心不亂地去念佛，是阿彌陀佛「一心不亂」地要來救我們。所以，「如來大悲不捨苦惱一切眾，迴向為首得成就大悲故」（書於白板），這就是阿彌陀佛的「一心不亂」，是阿彌陀佛他一直追著我們，一直要救我們。

我們凡夫的力量跟阿彌陀佛的本願力比起來，是不值一提、小巫見大巫。以為自己多少要念點佛，才能夠對往生有幫助的想法，都是凡夫的妄念、凡夫的迷心。這麼小的嬰兒，他想要幫大人、幫媽媽的忙，其實是幫倒忙。媽媽是大人，小孩子用小孩子的心想幫媽媽的忙，結果是愈幫愈忙。用這個來比喻，我們就會比較明白：我們是嬰兒，阿彌陀佛是媽媽，用我們的知見來幫阿彌陀佛，用我們的念佛迴向往生極樂，這是錯誤的。我們就像現場這個小朋友，小朋友不管他多聰明，小朋友還是小朋友。

「名聲聞十方」，這是《重誓偈》的文，我們能夠聽到「南無阿彌陀佛」六字名號，就是阿彌陀佛六字名號透過我們的耳朵、我們的眼睛，進入到我們的身心。我們的口發出「南無阿彌陀佛」，我們聽進來，然後進入我們的心，又會再「南無阿彌陀佛」地跑出來。旁邊的人聽到我們念「南無阿彌陀佛」，他聽到了，也會入他的心，然後又從他的口出來，就是這樣子的「名聲普聞」。所有眾生的念佛，其源頭、力量都是來自阿彌陀佛。

（休息一下）

問：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佛問圓通，我無選擇，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得三摩地，斯為第一，這不是說明要自力念佛入念佛三昧嗎？

答：不錯啊，這是用自力得念佛三昧，問題是：你做得到嗎？提這個問題的人，你做得到嗎？問題在於這裡。不是自力念佛不好喔，而是你做得到嗎？自己做得到嗎？如果自己做不到的話，再怎麼好的修法，也會成為空談。

所以為什麼我們要依止善導大師的教法呢？因為善導大師自身雖然可以入定，可以在定中見彌陀，但是善導大師回到我們凡夫的立場，他說「自身現是罪惡生死凡夫」。他站在我們凡夫的立場，帶領我們一起念佛，讓彌陀救度，這是最可貴的地方。

《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親鸞聖人在用日文所寫的《和讚》裡，有引用到。但是，親鸞聖人引用《圓通章》讚嘆大勢至菩薩，是讚嘆大勢至菩薩引導我們、代我們請法，讓我們能夠接受阿彌陀佛的救度，不是要我們都攝六根，入念佛三昧，不是這樣的教法。現在在日本，佛教的人口是淨土真宗的人口最多，為什麼會這麼多呢？因為我們凡夫要走我們凡夫可以走的路。佛法的法門很多，都很殊勝，問題是我們要去走適合我們、可以走的路。我們不是去排斥其他法門，不是去拒絕其他法門，而是要問：自己要依止什麼樣的法門，才能真正讓阿彌陀佛救度？這個才是真正確實的。

這幾天一直在講，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今得聞，我們好不容易得這個人身，要依止什麼樣的法？什麼樣的法，才是我們真正可以得救的法？這才是真正的重點。

學佛者要重視機教相應，一切經中教法很多，要找與機相應者；如不相應，機無法實踐，應速速停止，尋找相應教法，才解脫有望。教法就是真理，如禪修是一種教法，但凡夫修不動，就無法脫離生死苦海。佛教中有很多祖師大德，為何我們只供奉七高僧和開山祖師親鸞聖人呢？因為他們是站在凡夫的立場引導我們給阿彌陀佛救的祖師，沒有現殊勝相，故聖人在《教行信證》言：凡夫「重恩愛」，即執著心很重，才會造罪惡。比如媽媽疼愛孩子，就無法成佛，因為疼愛自己的孩子，就不會疼愛別人的孩子，很無奈，凡夫就是這樣的存在，沒有這樣還活不下去。

回到重點，就是要機教相應，雖然很多法很好，傳法的法師也很有名。

龍樹菩薩《中論》曰：善人為善生惡處，惡人為惡生善處。這可令人深深思考，為什麽會這樣？善人雖為善，卻起慢心，故生惡處。凡夫做什麼就執著什麼，比如捐錢蓋道場，會執著那道場是我蓋的，沒辦法，這就是凡夫。請不要聽錯，不是鼓勵大眾不要行善，而是要說明我們凡夫的自我、執著心很重，很可怕。惡人雖行惡，卻起懺悔心，令他往生善處，故言：惡人為惡生善處。又比如念佛者就容易起慢心：「看！我在念佛，你們都沒有。」沒辦法，如此善人為善，慢心出來就生惡處。如念佛被佛光照，藉阿彌陀佛的智慧光看清自己的污濁，看到自己起心動念都是貪瞋癡，才念一點佛，慢心就跑出來了，能這様就好了。《中論》講無我、空，為破眾生的執著，善人為善不要執著善，不然就會生惡處。如為善是無我的善就很好，但是做不到，這就是凡夫。

今年四月大家參拜了源信和尚的道場，他講凡夫的本性很透徹：除了妄念外無別心。我們凡夫與任何法門都相應不來，因為執著心很重，所以當精進於成佛道上時，會發現自己一點能力也沒有。那為何依止阿彌陀佛的教法，我們能得救呢？因為孩子雖什麼都不會，但阿彌陀佛是媽媽，無所不能，什麼都為孩子做好了，用慈悲智慧包容我們，我們因此才能脫離生死苦海。所以源信和尚於《往生要集》云：「我歸命極大慈悲母尊」。阿彌陀佛就像媽媽一樣，為孩子做好一切，故稱之「極大慈悲母尊」。我們領受阿彌陀佛的慈悲心後，這種心情就自然流露出來。孩子喜歡親近媽媽，不是孩子偉大，是媽媽偉大，是媽媽的愛心，讓孩子喜歡親近媽媽。總之，要機教相應才能得救。

《法華經》是接引二乘的機，境界雖很高妙，但是我們能依《法華經》的教法得救嗎？

七高僧中源信和尚、法然上人都是在天台宗學《法華》，但是最後還是放棄而歸依阿彌陀佛，給阿彌陀佛救，這就是機教相應。我們是很小很小的根器，唯一出路是歸命給很大很大的阿彌陀佛，如此出離生死就有望了，這是最聰明的做法。阿彌陀佛是極大慈悲母尊，對孩子的起心動念都清清楚楚，孩子自己不知道而已。源信和尚《往生要集》云：阿彌陀佛今現看著我、聽著我、知道我。所以我們逃不掉了，逃不出阿彌陀佛的手掌心了。

爲嚴父者，必先爲孝子

有人出上句：臨終時，鬼駕著火車來迎，怎麼辦？怎麼辦？瑞劍老師對下句：火車在哪裡？讓我坐看看，哎呀！不思議，火車變蓮台向西國走。為何火車會變蓮台呢？那是極大慈悲母尊的力量，念佛人如對阿彌陀佛的信心夠，什麼東西跑出來都不用怕。我們凡夫的知見，無論想這邊、想那邊都是錯的。有的只是把自己交給極大慈悲母尊。

臨終時，鬼駕火車來。

哪個火車啊？那麼坐看看吧，一乘上，不思議啊！火車向西方如來的佛國去。火車之所以變蓮台是阿彌陀佛的大慈悲力，是本願力的不可思議。

所以我們只有南無阿彌陀佛，我們臨終時什麼力量都沒有，只有被阿彌陀佛帶著走，所以我們只有「阿彌陀佛，感謝您！」

2004.09.19 於香港法雷會